“將軍大才,小女子欽佩無已。將軍是在美國學習的音樂嗎?”
“並沒有專門學過,不過是愛好而已”
“沒有專門學過?”許思睜大了眼睛,“只是愛好?那首軍歌的歌詞也是將軍所作?”
“許小姐以為那首歌的歌詞如何?”龍謙反問。
“細細演繹,怕是有礙物議呢。請問將軍,您心目中的祖國是什麼?”
祖國是軍歌中出現的一個詞。那是沒辦法的事。再改,那首名作就不成樣子了,“祖國嘛,就是我們腳下這塊土地,就是我們祖先生存繁衍的地方”龍謙微笑著答道。
“也包括滿洲嗎?”
“當然。難道你認為滿洲不是祖國的一部分?”
“那麼,您怎麼解釋民族問題?”
“民族有狹義與廣義之分。廣義上講,生活在祖先這片土地上的所有民族,都可以稱為中華民族,漢族不過是其中的主要部分。狹義上講,又分為若干個習俗、語言、信仰乃至文字不同的種群。這樣的解釋對嗎?”
“那,滿族也是中華之一員了?”
“難道不是嗎?蒙古人曾入主中原,建立了元朝。講習歷史,難道會將元朝割裂出去?”
“可是,近年來不是總有滿漢之辯的議論嗎?難道將軍不讀報紙?”
“我剛才說過了,最好不要談及政治。尤其是像你這樣的小姐”龍謙甚至有些懷疑許思是革命黨了。
“好的,”許思調皮地一笑,“不談政治了。小女子對將軍大人的音樂之才欽佩無已,您能告訴我,如何作出悅耳的曲子嗎?”
女孩那純情的一笑令龍謙心神一蕩趕緊收攝心神,“樂由心生,憋在家裡是不成的。當你經歷了一些事,心有所感,樂曲的某些樂章或者樂句就會自動地閃現腦海,抓住那一瞬間的靈感,可能會寫出一首不錯的曲子。”龍謙的目光掃過書架對面的一架漆面褪色的鋼琴。
“高論。我在上海學習時,老師也曾這樣講過。可是我總是找不到那一瞬間的靈感,怎麼辦?”
“你今年多大?哦,對不起,是我唐突了,不該問這樣的問題。”
“沒有關係。小女子光緒十一年生人”
“十九歲”龍謙默算了一下,“就算你到過上海,見過十里洋場的繁華,但人生的閱歷畢竟很淺。閱歷和挫折是作曲者的財富,不能著急。”
“可是,父親說音樂是需要天賦的,不止於努力。是這樣嗎?”
“任何領域取得驕人的成績都需要天賦,但努力很重要。美國一個叫愛迪生的大發明家就說過,‘成功是靠百分之九十九的勤奮加百分之一的靈感’原文記不清了,大致意思是這樣。不過,就我看來,許小姐不必拘泥於作曲的苦惱中,作為調劑身心的愛好就蠻好。而且,你繪畫的水平可不低”龍謙指了指牆上的那幅畫,“剛才我說的對嗎?小姐心中可是一直思念著故鄉?”
“沒錯。那是我最喜歡的一幅畫。不然我不會掛出來。您剛才說畫中藏詩老師曾說,詩詞可觸動作曲的靈感,您能為我的塗鴉之作寫詞一首嗎?”許思完全沒有了初次見面的生澀,提出了一個令龍謙尷尬的要求。
“我是個軍人哪裡懂得作詩啊。”龍謙趕緊推辭。
“‘休言馬上得天下,自古英雄盡解詩。’將軍既然能為麾下鐵軍寫出那般激昂慷慨的軍歌,就試著為小女子作一首嘛。”
龍謙心中一動,目光不由得落在許思嬌豔的面容上,“好吧,試試。有鋼筆嗎?”
立馬成詩嗎?許思驚訝萬分。但飛快地回到她的臥室,取來一支鋼筆和一個作曲練習本。
龍謙接過來,略一沉吟,刷刷地寫下幾行。剛將本子遞迴女孩手中,屋外傳來許文夫和一個婦人的對話聲,許思立即回自己屋中了。
“抱歉的很,讓大人久候了。”許文夫進門,“這位便是內子,喔,他便是提督龍將軍。”
“夫人安好。”龍謙趕緊站起身來。
許文夫的小腳太太急忙回禮。
“咦,小思呢?”許文夫發現女兒不在了。
“她在屋裡”
“嘿,這個丫頭好沒禮貌。請將軍過這邊來吧,內子整了幾道家鄉小菜,我們邊吃邊聊。”許文夫做了個請的手勢。
ps:
前文將許思誤作許雪,蓋因存稿未審之故,請書友諒解。
第十節不可能的重逢二
“水墨畫裡,又憶江南。往事如煙,愁緒剪不斷。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