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元飯莊訂了飯,請龍謙及蒙山軍諸位首腦赴宴。龍謙立即答應了,留下石大壽和藍心治執勤,帶著魯山馮侖葉延冰杜三立等人進城大吃了一頓。吳永很懷念這一路的友情,對龍謙說很想跟你們去打仗,但我手無縛雞之力,去了也是添亂。我已經寫了一封給李鴻章大人的信,與朝廷給李相的詔書一起帶過去了。我將你推薦給他老人家,希望你能幫到他。
龍謙一愣。他知道李鴻章將要扮演的角色,但他從來沒想到自己會跟李鴻章辦這件註定要捱罵後世的差事,“永川兄,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怎麼能不徵求我的意見貿然寫信給李大人呢?我是個軍人,只會打仗,哪裡能幫到他?”
“退思老弟,”吳永幾杯汾酒落肚,脖子都紅了,“一路上數次聽你分析各國間關係,欽佩無已。也只有像你這樣在海外長大的人才能如此精闢地判斷出紛亂的局勢來。大才槃槃,絕不限於軍事。李大人求賢若渴,絕不會埋沒老弟的。”
魯山等人沒聽懂兩人的對話,龍謙也沒法子幾句話說清楚,“永川兄,你將我害了。”他皺著眉頭想事情,喝酒的興致是一點也沒了。
魯山第二天早上便帶司徒均和騎兵連出發了。下午的時候,龍謙正在向榮祿派來的京營一名姓成的副將移交洋人戰俘,盧廣達跑來說有人求見他,是來送銀子的。龍謙讓那人先等等,點清人數完成移交後又和西摩爾將軍談了一刻鐘,要西摩爾修書一封,揣在懷裡,然後與西摩爾握手道別。
來人是一個姓賈的榆次青年,一口的山西話,方面大耳,一臉的富態。他說他叫賈繼英,是大德恆錢莊駐太原的襄理,來為山東軍送銀子來的,說著掏出了幾張銀票交給了龍謙,“龍大人,草民久仰山東軍的戰功了。許涵度大人為貴軍籌措軍餉,找到了敝號。這十萬兩白銀,草民一定要親自送來,想一堵天下強軍的風采。”
半晌,龍謙才明白這個姓賈的青年是來幹什麼的,“請坐,賈先生,這麼說,是太原府從你那裡借錢給我們?”
“是。許大人手頭緊,拿不出錢來,求到敝號,而且要求今天務必辦理。草民心想,山東軍這次出兵是為了山西百姓,我哪能不盡力呢?”賈繼英笑著說。
“據我所知,票號起源於山西,經營權和所有權是分離的。你是經理,不是東家吧?”
“不是。東家在祁縣。”賈繼英回味了一下,“大人說的真好,經營權和所有權,真是精闢極了。”
“這麼大的數額,你一個分號能做得了主?”
“做不了。因為急,我就自作主張了。”賈繼英坦然道。
這倒是有點像當年胡雪巖與王有齡的故事了,龍謙來了興趣,“若是總號或者東家不同意,你豈不是要倒黴?”
“東家是極明事理的,應當不會反對。”
“那,這筆錢數額不小,許大人此意,是求你借貸於我?”龍謙看那幾張銀票。
“正是。還望大人寫一字據給我,好給東家個交代。”
“呵呵,太原府打的好算盤。朝廷要他出錢,他卻玩出了借錢。最好還是要我來歸還,是吧?”
賈繼英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說明他是知道此事的原委的,“正是。若是大人覺得不妥,草民這就回去稟告許大人。”
“罷了。我可沒時間等他們扯皮。軍情如火,等洋人打進娘子關就麻煩了。就這麼辦吧,這筆錢,算是我蒙山軍借你的了。賈先生,我不懂貴號的規矩,這借款的文書,還是你來寫吧。利息多少,按你的規矩便是。時間嘛,就以一年為期。”
“大人真是爽快。利息在我許可權之內,按最低一檔寫﹍﹍”
龍謙取來筆墨,賈繼英卻帶著寫好的文書,龍謙看過之後用毛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龍字的筆畫甚多,每次寫這個字都讓他感到難受。
“我雖一路護衛兩宮來此,但並無關防。只能給你簽名了。賈先生,此事是有很大的風險的,萬一我陣亡了,萬一我的部隊被洋人消滅了,這筆錢,朝廷怕是不會承認。”龍謙捏著簽好名的文書,盯著賈繼英。
“沒關係。草民信得過大人。”
“為什麼?”
“大人率強軍破虜,為中國人爭一口氣。如果信不過大人,我這生意經就白唸了。沒事,這個就可以了。”說著接過文書,小心地吹乾墨跡,揣在懷裡。
“好!既如此,龍某就多謝了。一年為期,龍某定當歸還這筆款子!”
“龍大人如果有什麼事需要小人辦,儘管提出來。”賈繼英道。
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