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噥噥,偏那聲音,又能讓每人都聽得見。
“老八,不得胡說!”太子斥回,視線在傅洌,傅澈面上打個旋轉,問,“三皇弟,六皇弟,五皇弟可是遇到了什麼事?”
傅洌長眉淺蹙,搖首道:“稟太子,小弟也有三五日沒見他了,很難回答太子。”
傅澈嘻唇笑道:“太子哥哥,他沒到,您只管開始今日議程就是,回頭再責罰不就行了?哪能為他一個耽誤大夥的時間呢?”
傅涵略事沉吟,“也好。”捏起案上奏摺,緩道,“這是一份來自江南巡察御史的摺子,摺子上說,當地官商勾結,沆瀣一氣,獨霸江南水、陸雙運,從中牟取暴利。這一份則是新任江南織造遞上的奏報,則曰江南大小官吏虛報稅收,收受巨賄。這一份,其上也不外如此,還有這些”太子重嘆,“十幾份析子,都是陳訴江南官場不見天日之黑暗,樁樁件件,俱有實證。各位皇弟有何看法?”
“還能如何?”十皇子傅湛拍案,“這些個奴才,拿著天朝的奉祿,不思為天朝盡忠恪守,還幹這等勾當,砍了腦袋就是!”
“對啊對啊。”六皇子傅澈頭一個拍手響應,“砍了好砍了好!太子哥哥,小弟舉薦七皇弟為欽差大臣巡視江南,見一個砍一個,見兩個砍一雙,定然是大快人心,萬民稱頌。”
“六皇兄,你此話何意?”傅湛生惱,“你明知江南盡是五皇兄的人,讓我去,是送死麼?”
傅澈眨巴大眼,“七皇弟,你怎這樣想?江南那些為臣為吏的縱真是五哥的人馬,也只是天家的奴才而已,誰敢動堂堂天家皇子?再者說了,七皇弟你何時變得這麼不濟事起來,連區區奴才都怕?”
傅湛驀然立起,冷笑道:“我看六皇兄是有心偏袒誰罷?這摺子上說的官商勾結,能勾結上朝廷大吏的奸商,除了六皇兄的親戚碧門,怕別人也沒這膽子罷?”
“夠了,老七!”太子沉下臉,“越說越不像話了!”
傅湛瞪傅澈一眼,悻悻回座。
太子目視全堂,篤聲問:“各位皇弟,回到正事上來,這摺子說得,各位皇弟認為真耶假耶?”
二皇子傅潛接言:“無風不起浪,縱算不是全實,也必有跡可尋,既然下面都將摺子遞到了這裡,總要給人一個說法才好。”
“有理。”太子頷頤,“三皇弟之見呢?”
傅洌淡聲:“坐在這裡,任我們說上三日,真假亦無從判定。”
太子知自己若不問,便永無下言,是以他主動詰問:“皇弟言下之意?”
“不妨擇得力人選下江南查證。”
“誰人又是這個得力人選呢?”
“這便要看太子的英明決斷了。”
“五皇弟如何?”
“但憑太子作主。”
傅涵沉吟,“論及才智魄力,五弟是最適合的人選,但五弟主管兵部要職,又負責宮廷、京城、京畿安全守衛,分身乏術啊,除非有人能助他一臂之力,將這京裡的差事給兼去少許”
傅洌垂眸,細長鳳眸微瀾不見,幽深如古井。
若太子真有法子自五弟手中褫去兵權,為到父皇亦難為之事,這個太子倒也做得合格,那麼,大位由他坐上又何妨?
“三嫂,你當真不知她在哪裡?”傅津第一百零八回發出此問。
諶墨凝眉對著案上帳冊運氣,他音過耳,權當風吹過,無聞矣。
“三嫂?”傅津想,如果這人不是三嫂,他還真不知自己的忍術可以恁般出神入化,超凡脫俗。
“唉~~”單是一個王府的帳目就夠她頭痛腦大,那位碧門老大面對龐大的碧門帳務時又如何?或者,那廝腦袋結構生來與眾不同?
“三嫂,我知你聽得見。”他很不屑這語氣裡透出的“討好”,但眼前人是三哥的心頭肉,他逼不得恨不得,只得出此下下策,“我們可以條件交換哦。”
難得能從五皇子眸裡讀出“誠摯”兩個字來,諶墨頓覺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孩子也不易,難得發一回情恩,也不對,這孩子“發情”是常事,“動情”不易,對,動情放他一馬?“交換什麼?”
“三哥這個人,雖然寒嗖嗖不討人喜歡,但偏有些個眼光不太好的女人欣賞他那個調調”
諶墨付之假哂,眸兒彎彎成鐮。
“當然,三嫂對三哥的欣賞不同,三嫂是何等樣人?”傅津粲笑,“若三嫂能將那小魔女的下落說給小弟,小弟也樂意替三哥擋住那些桃花”
“請問桃花由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