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是一座四面縷空的簡易房屋,隔著層層紗縵,可以看到一個大胖子橫臥在一堆錦被當中!
陳少女也小聲嘀咕道:“行軍作戰。當以簡練迅捷為首要,哪能兼顧奢侈享受?桓玄如果吃了敗仗,恐怕逃都沒法逃?”
衛風小聲輕笑道:“這難道不是好事?嘿嘿~~要照我看,桓玄很可能還不如司馬道子呢!”
“哦~~”陳少女點了點頭。剛把目光投了過去,前方已是一聲爆喝傳來:“落攆!”
百名壯漢把大輿徐徐放下,又有幾人上前。推動屋子旋轉,使屋門對著側面。再有幾人把桓玄攙了出來,隨從儀仗紛紛跟上。向著衛風走去。
衛風這才看清了桓玄的真面目,外人都稱讚桓玄形貌瑰奇,這或許是真的,只不過,桓玄臉上的肉已經不能用橫肉來形容了,而是滿臉肥肉,下巴至少有個三五層,一層層的肉把鼻子、眼晴、嘴巴等五官都擠壓的非常小,遮掩了他原本清秀的容顏。
身材更是沒法細說,大肚腩高高凸起,胸口還有兩堆小肉,走起路來能看到身體有隱約的顫動,這就是一座肉山啊!
衛風帶來的人馬只一眼就把目光移開,他們害怕會忍不住的笑出聲音,這沒辦法,當時的胖子是個珍稀動物,由於每rì只吃兩餐與長期的動盪不安,大多數人都瘦的和麻桿一樣,胖子絕對是個異類,更何況魏晉風度以風骨、纖瘦為美,肥胖絕對不是主流審美觀!
‘桓玄胖成這樣也不是全無壞處,至少一劍刺不死!’衛風正暗暗想著時,王蔓已小聲提醒道:“衛郎,咱們上去罷。”
“嗯!”衛風接過盛有司馬道子父子頭顱的托盤,與王蔓向桓玄走去,約三尺左右雙雙止步,衛風奉上托盤,施禮道:“末將衛風參見南郡公,今獻上司馬道子與司馬元顯首級,會稽王府一應財物女子皆已封存,請南郡公著人接收,另有我家府君親筆信一封!”
“呃?”桓玄目中訝sè一閃,司馬道子搜刮了十幾年,府中的財貨美女足以令任何人眼饞,而衛風竟能分文不取,僅憑這份自律,就使桓玄的心裡升出了忌憚。
或許是臉上的肥肉起了很好的掩飾作用,也或許是上位者天生喜怒不形於sè,桓玄滿臉歡喜的笑道:“隱忍三載,一朝手刃仇敵,著實可喜可賀,來,衛將軍快快請起。”說著,給身邊親隨打了個眼sè。
親隨走上前,接過托盤與書信呈給桓玄,桓玄只掃了眼首級,確定了不假之後,就折開書信看了起來。
書信裡無非是些客套話,對桓玄的義舉表示讚賞,對晉室的將來寄予期望,王凝之隱約表達出願奉桓玄執掌中樞的意願,過了片刻,桓玄把書信交給卞範之收起,這才看向了王蔓,問道:“當面可是孝伯公遺女?”
王蔓盈盈施了一禮:“太原王蔓見過南郡公,南郡公發檄舉義,誅除邪佞,若先父在天有靈,定當感激不盡。”
桓玄目中的yín光一閃即逝,暗暗道了聲可惜,由於須長途趕路,王蔓身披軟甲,嬌豔的容顏中透出了絲英姿爽颯,這對於鶯鶯燕燕不缺的桓玄來說,無疑極具有新鮮感,也構成了極大的吸引力,現代人喜歡軍花、jǐng花,喜歡玩制服,古人也好這一手啊!
同時,王蔓的髮髻仍挽著麻線,桓玄可以據此判斷,這個女人尚處於喪期,與衛風雖然在名義上結成了夫妻,卻顯然未行夫妻之實,還是個黃花大女郎!
紅丸、美貌、身份,這三樣王蔓都有,由不得桓玄不動心,但他也清楚,自已有著遠大的目標,是為奪取晉室江山而來,必須要剋制住**,暫時還不能強擄他人妻女!
桓玄僅隨隨便便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嘆道:“孝伯公清cāo過人,公忠體國,為誅除朝庭jiān邪奔波勞走,不料,大業將成之際,卻為宵小所趁,家破族滅,身負不世奇冤,令人憤恨難平!
我雖與孝伯公歃血為盟,舉孝伯公為盟主,卻勢單力孤,又有殷仲堪與楊荃期從旁掣肘,是以遲至今rì才舉兵東向,但其間曾數次向朝庭上表,求為孝伯公昭雪,奈何朝庭為jiān人把持,每次均石沉大海,所幸今rìjiān邪授首,總算為太原王氏討還了一半公道,請王家女郎放心,另一個罪魁禍首劉牢之,必難逃天網恢恢!”
王蔓感激的施了一禮:“妾代我太原王氏謝過南郡公了,妾另有一不情之請,請南郡公為先父正名,以全忠義!”
按道理講,給王恭追贈定諡,需要在大朝會上舉行,但桓玄也不推拒,沉吟道:“危身奉上曰忠,慮國忘家曰忠,險不避難,一德不懈曰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