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3 / 4)

著《歷史哲學》的緒論中提到〃絕對觀念〃時,隱含國家至上,尤其是普魯士至上之

意。來比錫一役(1813年)為拿破崙敗於俄、奧、普聯軍之役。而來比錫與滑鐵盧戰爭

已為黑格爾晚年之事。

③此處所謂〃觀念〃,當即指黑格爾的〃絕對觀念〃。又觀念一詞在此應視為形而上學中之〃原理〃。

實際上,德國幾百年來都因為徒有理想沒有實力而吃了大虧,所以在歷盡艱辛之後,

不得不傷心的承認最要緊的是力:這一點是很可以原諒的。可是以埃爾特與歌德的後人

而有這樣的自白,其隱痛也可想而知。德國民族的勝利其實是德國理想的衰微與沒落

可憐連最優秀的德國人也偏向於服從,所以要他們放棄理想是最容易不過的。一百年以

前莫茨就說:“德國人的特徵是服從。〃特?斯塔爾夫人也說:“德國人是勇於服從的。

他們會用一套自圓其說的哲學來解釋世界上最不合理的事,例如對強權的尊重,以自己

的恐懼為軟心腸,從而使尊重強權一變而為佩服強權。〃①

①莫茨(1775—1830),德國政論家。特?斯塔爾夫人為法國浪漫運動的先驅人物,

以反對拿破崙,流亡德國甚久,著有《論德國》一書有名於時,此處即引該書中語。

克利斯朵夫在德國最偉大的人物和最渺小的人物身上都發見這種心理。席勒筆下的

威廉?退爾,肌肉象挑夫一般的②拿腔作調的布林喬亞,就是一例,無怪那個直言不諱

的鮑爾納要批評他說:“為了使榮譽與恐懼不致牴觸,他故意低著頭走過奚斯萊的冠冕,

表示他沒看見冠冕而不行禮,可不是抗命。〃小而言之,七十歲的老教授韋斯又是一個例

子:他在克利斯朵夫城裡是最有聲望最受尊敬的學者,可是在街上一碰到什麼少尉之流,

會趕緊從人行道上閃到街心去讓路。克利斯朵夫看到日常生活中這些瑣碎的奴性表現,

不由得心頭火起。他為之痛苦極了,彷彿卑躬屈節的便是他自己。他在街上眼看著軍官

們飛揚跋扈,暗中非常氣憤:他故意不讓路,一邊還直瞪著眼回敬他們。好幾回他差點

兒鬧事,彷彿有心尋釁似的。雖然他比誰都明白這一類惹是招非的舉動的無聊跟危險,

但他往往有些理智不大清楚的時間:因為他老是壓著自己,再加那些日積月累,無處發

洩的強壯的精力,使他煩躁不堪。在那種情形之下,他隨時可以闖禍,他覺得要是在這

兒再待一年,他就完了。他痛恨強暴的軍國主義,好象壓在自己的心上;他也恨那些拖

在街面上鏗鏘作聲的刀劍,在營門口擺著的儀仗,和對著城牆預備開放似的大炮。當時

有一批喧騰眾口的黑幕小說,揭穿各地軍營裡的腐敗,把軍官全描寫成壞蛋,除了做個

聽人支配的傀儡以外,只曉得閒逛,喝酒,賭錢,借債,受人廝養,互相攻訐,從上到

下的欺負下屬。克利斯朵夫想到自己將來有一天要服從這種人,他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不,那他是受不了的,永遠受不了的;他怎麼能委屈自己去向他們低頭,被他們羞辱呢?

他可不知道軍人中間有一部分極高尚的人也在那裡痛苦,因為他們眼看自己的幻想破滅

了,多少的精力,青春,榮譽,信仰,不惜犧牲的熱情,都給糟蹋了,浪費了,剩下的

只有職業的無聊。——而當軍人的要不拿犧牲做目標,他的生活就變了最沒意思的活動,

只擺著臭架子,彷彿沒有信仰而成天念著經一樣

②威廉?退爾為傳說中解放瑞士的民族英雄。相傳(並非史實)十四世紀時奧皇所

派統轄瑞士的總督奚斯萊在於萊城廣場上置有冠冕,全市民經過均須鞠躬,獨威廉?退

爾抗命,卒領導民眾推翻奧國統治云云。德國詩人席勒曾根據此項傳說寫成詩劇。

鄉土對於克利斯朵夫已經顯得太窄了。他象飛鳥一般,到了某個固定的季候,覺得

有股無名的力,象海洋上的潮汐似的,突然在胸中覺醒,——那便是天南地北到處流浪

的本能!在蘇茲老人遺贈他的埃爾特與斐希德的著作裡,他也發見和自己同樣的心靈,

——並非俯首帖耳,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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