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還是一碗飯的熱量,吃完肚皮還是餓。你就是這樣的,臉蛋上有點肉,身子虛得很。”
“你變著花樣埋汰我,得,我走啦。”
“你還真走哇,行,走就走吧,反正一會兒你還會來找我。”葛佔水跟在後面說。
蘇寶蓮扭回頭:“為什麼呢?”
“走吧走吧,等一會你就明白了。”
蘇寶蓮走後,葛佔水看著櫃子上堆著兩個布袋,心裡犯嘀咕,兩個口袋都是超市發的,一模一樣,哪個是蘇寶蓮的?他後悔開始沒看清她究竟是從哪個口袋裡掏榨菜的。瞧著四周沒人,他悄悄地將兩個布袋開啟,可裡面除了菜湯溜下的油漬,什麼也沒有。鐵皮櫃上的榨菜瓶咧著嘴,衝他笑。他手裡捏著鈔票,一會放進這隻布袋,一會又放到另一隻布袋,不能兩個袋子都放,那樣肯定出錯,放進一個袋子裡,錯誤的機率只有一半。
辦公室裡,於水淼這次沒解釋,直接將一卷錢塞進張忠誠懷裡。那一瞬間,她摸到了一團鼓脹的、滾燙的胸脯。她的心怦然一動,手像被火燎似地縮了回來。
張忠誠被她的舉動駭住,回過神來,從懷裡取出錢,說什麼也不要。他說:“於經理,我真不缺錢,就是缺錢,也不能要你的,你讓我挺難受的。”
“我的錢你為什麼不能拿?”
張忠誠一時語塞,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可讓他接受,心裡卻一萬個不願意。
“忠誠,”於水淼直接喊了他的名,“我知道你挺難的,但再難你也不願意接受我的錢,因為你是個男人,而我是一個本應被男人幫助的女人。可我們是私企,在私企里老板給員工發紅包是件普通的事情。如果你經常能得到老闆的紅包,說明你工作幹得好,應該高興才是,否則,你就是想要紅包,我也不會給。明白嗎?你已經不是一個種地的農民了,是我們的員工,就得守我們的規矩”
張忠誠打斷了她的話,說:“今天你就是開除我,我也不能拿這錢,我真的”他忽然哽咽起來。
於水淼趕緊勸他:“好了,好了,不拿就不拿。”
於水淼見他走到門口,問道:“那你還請不請我吃午飯啊。”
張忠誠回過頭來,臉上流露出尷尬的笑容:“請你啊,可今天中午不行,我沒錢,我的錢都交給老婆了。”
“那乾脆這樣吧,我左右回不去,佔水也不在家,今天中午我請你吃,等你以後有錢啦,再回請我。”
高鏡從鍋爐房回來,魂不守舍地站在櫃檯前。顧客讓她拿料酒,她提過來的卻是一瓶白醋,讓她拿鹹鹽,接過來卻是澱粉。連續出了幾次錯後,她終於忍不住了,湊到蘇寶蓮面前:
“天底下還有這樣的怪事,剛才吃完飯我想把布袋洗一下,你猜我在裡面發現什麼?”
蘇寶蓮知道高鏡是藏不住事的人,也不著急,說,“什麼呀?要麼你就告訴我,要麼你就別說,千萬別讓我猜東西,我笨得很。”
高鏡不想這麼快就抖包袱,焦急地說:“你就猜一次,最好猜的東西,平時你最關心的。”
“孩子。”
“你氣死我啊,孩子能裝到包裡?這個不算,再猜。”
“錢。”
“對了,”高鏡狠狠地拍了蘇寶蓮一下:
“是錢,整整2千塊錢,我當時都傻了,誰往我口袋裡塞了這麼多錢?”
蘇寶蓮明白過來剛才葛老闆的話。
看到蘇寶蓮悵然若失的樣子,高鏡問:“怎麼,你一點也不驚奇?也不高興?”
蘇寶蓮說:“有啥好驚奇高興的,又不是我揀了錢。”
高鏡恍然若悟:“也是的,不過寶蓮,姐姐鍋裡有了,也絕不讓你碗裡空著。”見蘇寶蓮還是悶不作聲,她又說:
“寶蓮,我知道你還記恨我,其實姐就是這樣的人,口無遮攔,想說就說,但姐不是壞人,說完就忘了。你剛來時,三天兩頭丟東西,這事哪敢瞞著,老闆要知道我們包庇你,會把我們全開了。姐雖然是城裡人,但現在找份工作多不容易啊!總不能因為你,丟了飯碗。現在跟你接觸時間長了,知道你不是那種人,我也挺難過的,也責怪自己自私。你就別記恨我了。”
蘇寶蓮被她感動了,又不知道該怎樣表白,囁嚅道:
“高鏡姐,我一點都不記恨你,真的,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你不提我都想不起來。再說,你當時的做法也沒有錯啊,是我丟東西,難道還不讓人說?我只是有點不舒服,與你一丁點關係都沒有。”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