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寬鬆褲子,腳底穿著厚底絲織鞋。他是位地地道道的東方人,既和藹可親又滿面春風。可約翰·昆西卻感到跟他很疏遠。他第一次真正意識到自己是跨越深深的溝壑而與陳互相握手的。
“非常榮幸你能到寒舍來作客。”查理高興地說,“高興時刻能有機會向你介紹我這長子就更錦上添花了。”
他示意讓棋桌上的對手走過來。小夥子瘦長身材,黃面板,一對琥珀大眼——完全是陳發胖前的相貌。
“這位是約翰·昆西·溫特斯利普先生。承蒙屈尊關照亨利·陳,本人不勝感激。你進來時我正教他如何下棋,掌握幾種下棋的竅門就不致於毀壞名聲了。”
小夥子深鞠一躬。顯然他是一名孝子。約翰·昆西也深施一禮,說:
“你父親是我很要好的朋友,從現在起,你也是我的好朋友。”
陳高興地咧嘴笑道:“請在簡陋的椅子上坐吧。是否帶來什麼訊息了?”
“當然。”約翰·昆西笑答。他隨手將得梅因地區郵政局長的電報遞給他。
“太有意思了。”陳說,“我剛才聽見街上有高階汽車的噗噗聲,是嗎?”
“沒錯。我開車來的。”約翰·昆西回答。
“好極了!我們立即到哈利特家去。他家離這兒不遠。請原諒,我去換身衣服。”
屋內只剩下約翰·昆西和那個男孩了。約翰·昆西找到了話題。
“會打棒球嗎?”他問。
小夥兒眼睛一亮,說:“打得不好,但希望能有所提高。我的堂叔威利·陳是棒球高手,他答應教我。”
約翰·昆西環視屋內四周:後面牆上懸掛著新年賀詞的條幅,那是他家的一位朋友送的新年禮物,側面牆上掛著一幅喜鵲登枝的絹畫。他被畫的質樸所吸引,走過去仔細端詳著。
“太美了!”他感嘆地說。
“中國有句古話:畫是無聲的詩。”小夥兒作著解釋。
畫的下方是張方桌。桌的兩旁放著低靠背沙發。屋內其他用精製柚木雕刻成的臺子上陳放著藍白相間的花瓶、瓷罐以及盆景。天花板上下垂著淺黃色的燈籠。地上鋪著鬆軟而富有彈性的地毯。約翰·昆西又一次感到他與查理·陳之間的隔閡。
然而,偵探身穿洛杉礬或底特律服裝重新出現時,這種隔閡彷彿就沒那麼大了。他們一起出了屋,坐進汽車,向愛奧拉尼大街哈利特家駛去。
探長穿著睡衣悠閒地坐在走廊上,他饒有興致地跟來訪者打著招呼:
“小夥子們,這麼晚出來,有什麼事嗎?”
“當然,”約翰邊答邊在搬來的椅子上就座,“有個人叫薩拉戴恩——”
一聽到這個名字,探長就敏銳地望著他。約翰·昆西跟他講了他所瞭解的薩拉戴恩,他的住處,所做的生意以及掉牙的悲劇。
“前幾天我們發現,每當調查卡奧拉時,薩拉戴恩就特感興趣。那天卡奧拉要見布拉德,他就設法呆在裡夫帕姆旅館的桌旁。當晚你們審訊卡奧拉時,伊根小姐發現薩拉戴恩先生就蹲在窗外。所以我和查理想了個高招兒——給得梅因地區郵政局長髮封電報詢問他的情況。薩拉戴恩曾說過他在那兒幹過食品批發生意。”說罷把電報遞給了哈列特,同時又補充一句:“今晚可以真相大白了。”
哈利特平時那張嚴肅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他接過電報讀了起來,隨後將其撕得粉碎。
“年輕人,別再提它了。”他心平氣和地說。
“什——什麼?”約翰·昆西氣呼呼地問。
“我說過,別再提它了。我欣賞你們的膽識,但你們所跟蹤的物件全然錯了。”
約翰·昆西異常氣憤,喊著:
“我要求解釋一下。”
“不能解釋。”哈利特回答,“你要相信我。”
“我已在許多問題上相信你了。”約翰·昆西憤怒了,“現在我倒開始懷疑,你是否在設法庇護什麼人?”
哈利特站了起來,將手放在約翰·昆西肩膀上。
“今天一天我都挺煩心的,不想再跟你生氣了。我並沒有設法庇護任何人,只不過跟你們一樣想急著找出殺害丹·溫特斯利普的兇手。說不定我比你們還著急。”
“可我們把證據給你拿來了,你卻撕毀了——”
“給我拿正確的證據來!”哈利特說,“先把那塊表拿來,然後我才認可你們的作法。”
約翰·昆西平時對他那真誠的語調印象頗深,但此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