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也只能這麼圍了,陣地上設了衛兵,其餘的人躲在山坳裡宿營。
楊槐也曾請過戰,他希望自己帶著一些人潛進炮樓下面,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他的想法沒有得到嶽營長的支援。以前為了蠶食敵人,冷不丁出擊一下,也許還能收到一定的效果,現在敵人是有準備的,這樣突襲的效果肯定不會再有了,有了準備的敵人說不定會讓突襲的人吃個大虧。
其實鬼子早就有了預謀,每到傍晚,太郎和次郎就各帶著幾個伏擊計程車兵潛出來,距離炮樓二百多米的地方潛伏下來,從每個制高點把炮樓前的開闊地都控制住了。如果這時楊槐再出現,他們不僅能壓制住八路軍的火力,就連退路他們也封死了,也就是說,再有小股八路軍隊伍進入他們的火力點,他們會讓八路軍有去無回。他們經過幾次和楊槐的對峙變得聰明瞭,他們設了一個口袋,就等八路軍來鑽了。
夜晚終於來臨了,楊父抱著那杆獵槍靠在一棵樹上,看著遠處的炮樓一點點地在影像中消失,夜咕咚一聲說來就來了。
楊槐就說:爹,你回去吧,打鬼子的事有八路軍呢。
父親不說話,目光一直望著炮樓方向。
小鳳仍在喊:楊槐,我是你媳婦,快來救我呀,小鬼子是群畜牲。
小鳳的喊聲在夜晚清晰地傳了過來,在八路軍陣地上慢慢擴散著。
楊父終於說:槐呀,這是小鳳在喊你哩,你就能在這裡呆得下去?
楊槐說:爹,八路軍有紀律,況且憑我一個人,也救不了小鳳。
楊父在暗處就盯緊楊槐說:槐呀,你還是不是我兒子?
楊槐就說:爹呀,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呀,我到啥時候也是你兒子呀。
楊父就說:那你就跟爹一起去救小鳳。
楊槐怕父親跑了似的拉住父親說:爹呀,小鬼子可不是獵物,沒那麼容易,八路軍首長正在想辦法呢,八路軍是窮人隊伍,哪能見死不救呢。
炮樓裡傳來女人喊叫聲,孩子的啼哭聲。楊父抖了身子道:槐呀,你聽,小鳳都要被小鬼子奸了,你媳婦都被人奸了,你還能在這裡呆得住?
楊父(2)
日本人的淫笑之聲和女人的哭喊聲斷斷續續地傳過來。
父親扛著獵槍站了起來,楊槐就拉住父親:爹,你要去哪?
父親用力地把楊槐甩開:我不是你們八路軍的人,我去哪裡和你沒關係。
父親說完就要走,楊槐抱住了父親,啞著聲音說:爹,鬼子這仇咱們早晚得報,八路軍首長正在研究,這炮樓遲早都得端掉。
父親一把推開楊槐,轉身又要走。楊槐攔住了父親的去路,他把滿堂叫了過來,讓滿堂看著父親。
楊槐還有查哨的任務,八路軍的陣地和敵人距離這麼近,他們不能放鬆警惕。當楊槐轉了一圈把明哨暗哨都檢查了一遍,再次回來的時候,滿堂慌張地跑過來說:排長,大叔跑了。
楊槐頭上的汗一下子冒了出來,他知道父親會去幹什麼,他來不及多想,拉著滿堂向炮樓方向爬去。
炮樓上方的探照燈掃來蕩去的,夜晚的世界就黑白分明瞭。炮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姦淫完婦女的鬼子似乎累了,只剩下炮樓頂上哨兵的皮鞭聲,有節有律地響著。
茫茫黑夜,楊槐不知道父親在哪裡潛伏著,但憑直覺,父親就在這暗夜裡伏著。父親是個老獵人,十幾年的狩獵生活鍛造了父親的機敏,在大金溝時,有時父親為了狩到一個大獵物,幾天幾夜在山裡搜尋著,經常會和獵物躲貓貓,潛伏在一個地方几天幾夜,靜等著獵物的出現。楊槐這手好槍法就是跟父親學來的,包括作為一個獵人的警覺,現在他不僅具有獵人的警覺,還多了八路軍戰士的責任和義務,他面對著的不是昔日的獵物了,而是比獵物更兇殘百倍的鬼子。殘酷的戰爭讓他迅速從獵人轉變成一個在陣地上彈無虛發的神槍手。
寂靜難熬,他和滿堂蟄伏在一個土丘後面,身後就是八路軍陣地,前方几百米就是鬼子的炮樓。父親消失在黑暗中,他不能不為父親以及身在炮樓中的小鳳提心吊膽。
天微亮起來,先是身邊的樹木和土丘清晰起來,然後就是前方的炮樓顯出了輪廓,又過了一會,炮樓上飄揚的日本人的膏藥旗也能分辨出來了,然後是兩個頭戴鋼盔站在炮樓上的鬼子兵。
也就在這時,前方不遠處的一個地方,先是掠過一片火光,接著就是一聲悶響。
楊槐似乎被這突然而至的槍聲嚇了一跳,這熟悉又陌生的獵槍之聲,讓他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