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分害怕八路軍,特別是八路軍主力部隊的戰士,稱之為“虎子地”。這是有歷史根據的。
總之,確如聶榮臻所指出的,1940年“百團大戰”,一方面給予日軍沉重打擊,一方面也引起日方高度重視,從而進一步把進攻矛頭指向各抗日根據地,特別是華北的根據地。結果1941年華北各根據地面臨嚴重困難。如果說打擊了敵人,振奮了精神,這是“百團大戰”的積極方面的話,那麼,暴露了實力,加大了壓力,則是“百團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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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年可就不同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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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消極一面了。在1940年,毛澤東大概看“百團大戰”積極的一面多些,曾致電彭德懷說:“百團大戰真是令人興奮,像這樣的戰鬥是否還可組織一兩次?”到了後來,毛澤東大概又看“百團大戰”消極一面多了一些。聶榮臻說:毛澤東同志對“百團大戰”的宣傳很不滿意。我們到延安參加整風的時候,毛澤東同志批評了這件事毛澤東同志批評說,這樣宣傳,暴露了我們的力量,引起了日本侵略軍對我們力量的重新估計,使敵人集中力量來搞我們。同時,使得蔣介石增加了對我們的警惕,你宣傳一百個團參戰,蔣介石很驚慌。他一直有這樣一個心理——害怕我們在敵後擴大力量,在他看來,我們的發展,就是對他的威脅。所以,這樣宣傳“百團大戰”,就引起了比較嚴重的後果。
彭德懷在前線後來,“文化大革命”時期,一些人在批鬥彭德懷時,非要他承認“百團大戰”是一大“罪狀”。“彭德懷被拽起來,打倒;再拽起,再打倒,連續七次!”氣得彭德懷一拳擂在桌子上,吼叫道:“我有罪,我的罪就是消滅了二萬多日本兵。”
想當年,彭德懷真是置生死於度外。在“百團大戰”後期關家堖戰鬥中,彭德懷曾抵達距敵僅500米處觀察敵情。當他足抵壕沿,手持望遠鏡,仔細觀察敵人陣地時,隨軍記者徐肖冰拍下了這一歷史瞬間。不久前,著名作家權延赤曾採訪了徐肖冰,徐肖冰說:你再看這幅照片。這是1940年彭總在關家堖指揮戰鬥。我的快門按下來時,正有兩顆子彈從彭老總耳邊擦過,可你看他的神態,有一點受驚的樣子嗎?你看他舉著望遠鏡,一腳蹬在壕邊的土塊上,你仔細看,看清了吧?土塊上有幾個彈眼?少說四五個!子彈就往腳底下鑽。子彈鑽土是噗噗的聲音,彭老總卻毫不理會,我曾對警衛員說:“太危險了,你們快把他拉下來。”警衛員朝我翻一眼:“找捱罵呀!小心‘著’你!”彭德懷是湖南人,揍你說“著”你。警衛員學得活靈活現。
在我軍元帥級將領中,像彭德懷這樣跑到距敵500米處的,能有幾人?可怎麼一下子過去打的那些硬仗、惡仗,都成了罪狀了呢?彭德懷對此怎麼也想不明白。直至1970年彭德懷寫所謂“交待材料”時,仍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恨。他寫道:“文化大革命”中,有些人惡意攻擊百團大戰。他們說,皖南事變是因為百團大戰暴露了力量,引起了蔣介石的進攻。消滅新四軍八九千人,這個罪責應該彭德懷負。好傢伙,這些人是站在哪個階級說話?真令人懷疑,他們根本不懂得歷史對百團大戰的惡意攻擊者,你們站到日本帝國主義和蔣介石集團的隊伍裡去了。請你們看上面毛主席給我的電報吧!你們的看法為什麼和毛主席的看法那樣不一致呢?說百團大戰和皖南事變之間有什麼直接的因果關係,是沒有事實依據的牽強附會,說百團大戰和1941年日本人增兵華北之間有著直接的因果關係,倒還有些事實根據。用日本人的話說,正是“由於共軍大規模的奇襲攻擊,導致華北方面軍更大規模的反擊戰,進而發展到消滅共軍根據地的作戰。”而為此則必須增加兵力。據日方文獻記載,“在昭和15年(1940年)底的兵力密度,以華北佔據地區的兵力密度為1的話,武漢地區則為9,長江下游三角地帶為3�5,華南為3�9。”
而據日中國派遣軍司令部第一科高階參謀真田穰一郎大佐1940年11月28日向東京的彙報:“目前佔據的重要地區治安狀況,可按蒙疆、長江三角地帶、武漢地區、華北順序排列,華北為最差。”“最差”的地方兵力反倒最少。1940年,華北日軍僅9個師團及12個旅團,共25萬人。且分佈在數百上千個據點中,師團長在多數情況下,只掌握一個大隊的預備兵力。當年日華北派遣軍曾憤憤不平地提到:“華北是解決事變的重點方面,而兵力密度最小,是奇怪的現象。”日本方面的資料聲稱,“當時華北方面軍的部署,按110師團的平均駐兵密度計算,大致在42�078平方公里約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