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有道理。想要和平,就必須有人流血。要麼流他們的血,要麼就流咱們的!你儘管照著松井的話去安排,善後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嶽隊長,我來之前,叔叔曾經說過。您會盡全力為我提供支援!我想,你不會讓我叔叔失望吧!”潘參謀迅速冷了臉,皮笑肉不笑地衝嶽隊長呵斥。
“也好,也好。既然潘先生把話都說道這份上了,嶽某隻管奉命便是!”嶽隊長掙扎了幾下,擺脫不開秦德綱的束縛,只好喘息著向其他幾人表示投降。“我這就去佈置,各位,咱們明天早晨見!”
不願意再看松井和潘參謀兩個的醜陋嘴臉臉,他帶著自己的心腹爪牙小袁,匆匆出門。還沒等走到一樓,心腹爪牙小袁就停住腳步,輕輕扯了下他的衣服,用極低的聲音勸告:“嶽隊,這事兒咱們做不得啊!衝讀書人開槍,那是早晚要遭報應的!”
嶽隊心中天人交戰,臉色非常難看。猶豫再三,才壓低了聲音回應,“潘先生的叔叔對我有活命之恩!他吩咐下來的事情,嶽某人無法拒絕!你下去挑二十個可靠的弟兄們,明天凌晨去車站附近埋伏。到時候記得把槍口抬高三寸,胡亂開幾槍,嚇跑了那些學生娃就是,不要別造殺孽!”
“是!”小袁是嶽隊長當軍官時從餓殍堆裡撿回來的孩子,對上司的命令從不違背。答應一聲,便去挑揀人手。
葫蘆峪保安隊是嶽隊長受秦府委託而組建,規模頗為龐大。但從中找二十名絕對忠誠可靠的弟兄,卻頗為不易。中隊長小袁下去仔細斟酌了半夜,千挑萬選,才嶽隊長和自己兩人的嫡系中,把合適人選尋了出來。又反覆交代了他們,必須一切行動聽嶽大隊長指揮,沒有命令,誰也不準自作主張。然後才讓大夥在隊部裡抱著駁殼槍休息了幾個小時,趕在凌晨三點前後,就悄悄地摸出了鎮子。
夏日的天亮得早,才三點半多一點兒,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山丘,樹林,還有不遠處孤零零的火車站,都在夜色中慢慢露出了輪廓。嶽隊長和小袁兩個將二十名弟兄埋伏於距離火車站五百米左右一個小樹林之中,面孔衝著正北。如果鎮子裡有人外出趕火車,恰好要從他們面前經過。
“希望那幾個年青娃娃一會兒都機靈點兒!”嶽隊長抱著駁殼槍,身體靠著一棵合抱粗細的老樹,有些鬱郁地想。他原本是西北軍中的一名連長,隸屬於“倒戈將軍”石友三。後來因為實在忍受不了石友三的為人,憤而退出了行伍。經老上司潘毓桂的安排,來到葫蘆嶼,做了一名保安隊大隊長。
葫蘆嶼環境優美,空氣溼潤,特別適合養老。嶽隊長也在安逸的生活環境中漸漸兩股生肉,失去了一個老行伍應有的機敏。背靠著大樹,才一小會兒,他的鼻孔裡已經響起了鼾聲。“呼呼——呼呼——呼呼——”彷彿火車拉汽笛兒般,驚得附近鳥雀紛紛飛走。
“嶽隊,嶽隊,有人過來了!”中隊長小袁年青精力充沛,一直瞪著大眼睛四下觀望。遠遠地看見鎮子口隱隱約約出現了幾個人影,趕緊推了推嶽隊長的肩膀,低聲提醒。
“誰?!還多遠!”嶽隊長挺身站起,伸手擦了把嘴角的口水,低聲反問。
“不清楚,他們從東邊過來,正逆著陽光!”小袁揉了揉通紅的眼睛,低聲回應,“看打扮兒,應該是那幫學生娃。男男女女的一大堆,還拎著行李!”
“通知弟兄們各就各位!”嶽隊長揮了下駁殼槍,迅速將身體伏低。對面頂多是二十幾個連汗毛都沒長齊的年青學生,卻讓參加過中原大戰的他緊張得心跳如奔鹿。“沒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開槍。更不準衝著人身上打!”
“是!”中隊長小袁彎下腰,小跑著去傳達命令。不一會兒,又小跑著折返回來,“報告,弟兄們已經就位。目標也快過來了,就是那群學生娃,我昨天聽過他們唱歌。”
“嗯,繼續監視!”嶽隊長低聲回應,同時從樹後探出半個腦袋,朝著鎮子口處觀望。
來人的確是那群年青學生,背對著東方,被朝霞染得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金黃的顏色。由於逆著光,嶽隊長看不太清楚來人的面孔。只是覺得年青人周圍的輪廓很亮,彷彿被晨光鍍上了一層金箔,莊重、神聖,讓人不敢仔細凝視。
“走在最前頭的那個娃娃姓陸,據松井提供的情報說,他們家是南方人,眼下在濟南城裡開著大綢緞莊,,特有錢!”中隊長小袁的眼睛好,強忍著陽光的刺激,低聲彙報。“他身後緊跟著的那個女娃,是她的小情人。兩個好像剛剛吵過架,不知道什麼原因。女娃身邊那個,那個白白胖胖的,姓張,好像虛歲才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