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結束。”
李芳道:“前幾日皇爺讓奴婢等處理奏章,正好有一份朱部堂的摺子,因為沒說什麼要緊的事兒,當時奴婢就沒來得及稟報。”
張問道:“朱燮元寫了些什麼?”
“說是官軍主力已經越過了鴉鵠關,對建州老寨形成了合圍之勢,前期已將滿清八旗殲滅殆盡,一個月之內將徹底結束遼東戰事。”
正直盛夏,薩爾滸山上樹木蔥鬱,滿臉虯鬚的朱燮元站在山上向下看去,遠遠地就能看見蘇子河靜靜地流淌,如今這裡已不再有硝煙瀰漫殺聲震天,乾軍大隊靜靜地運動,沒有絲毫敵軍的資訊。但是這裡曾經發生過一次血流成河的戰鬥,那些戰死的白骨也許就埋藏在樹林之中。
面對蘇子河,極目遠望對岸界藩城的方向,朱燮元一時感概良多。當年薩爾滸之戰前後,明朝軍隊損失軍隊約四十萬(建制),元氣大傷,從此在東北完全失去了戰略優勢,處處捱打節節敗退,直到將遼東全境丟失,滿人沒有這麼寬的地盤,根本就不可能對明朝腹地造成威脅。
如今漢人的軍隊又打回來了,足跡重新踏上了薩爾滸這塊土地,朱燮元等人的心情不由得激動萬分。以前那場薩爾滸之戰的失敗,影響巨大近十年之後天下人都記憶猶深,如今明朝雖然改朝換代,可人還是漢人,一雪前恥的事在青史上非得大書特書不可。
想到這裡,朱燮元的臉色都因為激動而發紅,因為他就是這場雪恥之戰的總指揮,進入建州的數十萬大軍的最高統帥,他的名字世代傳下去一千年也不為過啊。
這樣的大功勞大名聲,被朱燮元撈到了,他是幸慶不已,怪不得薊遼督師熊廷弼見到他都沒有好臉色,一直耿耿於懷。朱燮元心道:這是可以理解的,換作是他朱燮元沒爭取到機會也會遺憾非常。
就在這時,一個軍士來報:“稟部堂,劉將軍(劉鋌)部傳來軍報,東路軍已過阿布達裡,急速向建州老寨行進,如無抵抗,兩天後將兵臨城下。”
“知道了。”朱燮元鎮定地揮了揮手。
這次總攻赫圖阿拉的戰役,乾軍依然使用四路合計的戰術,從四方合圍滿清老寨,讓他們上天無門,下地無路。當年楊鎬號稱四十萬大軍要剷平努爾哈赤的時候也是使用四路合計的辦法,結果被八旗軍各個擊破全軍潰敗;現在朱燮元故意也用這樣的佈置,連行軍路線都是一樣。
漢軍東路出寬緬,經阿布達裡崗向赫圖阿拉進發;北路從開原出,經三岔口,過尚間崖,進攻蘇子河;西路出撫順關向西,直驅赫圖阿拉;南路出清河,過雅鶻關,直攻赫圖阿拉。
可惜此時滿清已經沒有實力和鬥志再來打一場各個擊破的漂亮仗了。他們的所有戰爭潛力在遼西走廊、遼河、瀋陽、開原等地消耗殆盡,滿族人口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銳減九成以上,就是想打都沒有力氣。
清朝皇帝代善從曾經的首都盛京逃到最後方的老寨,一片悽風慘雨,身邊還剩一點殘兵敗將和助手赫圖阿拉的少數兵力,再也沒有任何可呼叫的力量。
聽說漢人緊追不捨,打赫圖阿拉依然調動了幾十萬大軍,代善一夜之間頭髮幾乎全白,那個躍馬楊威劍指北京城的梟雄消失不見,頹然變成了一個行將入土的衰老老頭,垂頭喪氣毫無生氣。
從打探到的軍情上得知:劉鋌軍雖然路最遠,卻跑得最快,大概是因為劉鋌以前參加過薩爾滸之戰,吃了大虧,這回重遊故地急著要一洗前恥,給他的武將生涯劃上一個善終。
而現在的清軍別說各個擊破四路大軍,兩天後對付最先兵臨城下的劉鋌部都抵擋不住。代善喃喃地自語道:“維今之計,只有死守赫圖阿拉,死戰到底”
正如他說的,現在跑沒地方跑了,打又沒兵沒人,連投降都不成,他是稱了皇帝的人,對於其他存在的皇帝來說等於是謀逆大罪,其罪難贖,投降非得被凌遲處死誅滅九族不可。與其這樣,還不如戰死玉碎得好。
權衡之後,代善便喊道:“來人,來人啊”不料喊了好一陣居然沒人應答。
不知過了多久,才見漢人範忠孝跑了進來,跪倒在地道:“皇上,剛才您在喚人麼?”
這時代善才回顧左右,偌大的房子裡竟然只有兩個人了,他愕然問道:“其他人呢?”
範忠孝恨恨地說道:“聽說明兒乾軍就要打過來了,他們都忙著想辦法保命吧。”
“保命?”代善哈哈大笑,“在瀋陽的時候,沒聽說所有帶辮子的人都會被殺?咱們這些滿人貴族還想活命?快去把所有人都叫過來商量如何守城防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