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既往不咎,要是跟我們不一條心,那他就沒有好下場!”
雲靜哀求著:“黛西,看在我們多年好友的份上,你就放了我們吧。”
“朱麗丹,我不能放你們走,尤其是柳光宗”
黛西話沒說完,柳光宗已經到了她身後,一拳把她打倒,從床上拿起一個枕頭,按在黛西頭上就要開槍。雲靜撲上去攔住他:“別!別!光宗,她是我的好朋友!不要殺她!”
柳光宗看著雲靜痛哭的樣子,猶豫了一下:“好吧,我們趕緊走!”
柳光宗拉著雲靜跑出來,把箱子放到車上,正要上車,“砰”,身後一槍打來,柳光宗回身看,黛西頭上流著血跪在門口拿著槍射擊,柳光宗再也沒有顧忌,舉槍還擊,黛西頓時中彈倒地。
汽車飛馳而去,雲靜嚇得聲音顫抖:“光宗,我們去那裡?”
“碼頭,我在那裡準備了船。”
這時,雲靜發現柳光宗身上滿是鮮血,她大叫一聲:“光宗,你受傷了!”
柳光宗皺眉,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往身上摸了一下,故作鎮定地說:“小傷而已,沒事兒。放心,我們很快就安全了。”
夜色中,他們的車子飛一般到了碼頭,兩個人下了車,提著箱子往江邊跑。才跑出幾步,柳光宗就摔倒了,雲靜停下來扶起他,可跑了幾步,兩個人再次倒下。柳光宗跪在地上雙手捂著肚子,低聲說:“雲靜,我我可能不行了!”
“不會的,不會的!”
雲靜大哭著,使勁兒攙扶著柳光宗向前走遠遠傳來汽車馬達聲,還有雪亮的汽車燈光。柳光宗使勁兒推了雲靜一把,艱難地從懷裡拿出一個信封遞給雲靜:“這是去美國的船票,你收好了。”然後他又使出全身力氣,轉頭對前來接應的船工叫道:“走!快走!我掩護你們!把太太帶走!快!”
“光宗!我不走,我不能離開你!”
雲靜撕心裂肺地抓住柳光宗的手不鬆開,柳光宗一狠心,猛地甩開雲靜,船工趁機提起皮箱拉著雲靜就往船上跑。柳光宗看著他們走遠了,這才拔出手槍向來人射擊。
一陣激烈的槍聲後,岸上終於歸於寂靜
置身於茫茫江面,雲靜耳邊始終迴盪著柳光宗聲嘶力竭的喊聲:“快跑!快跑!”想到自己一生都在“快跑”,從青雲鎮跑到上海,從聖心女子學校跑進電影圈,從酈照存家跑到羅歐身邊,再跑到冷志成身邊、張連昆身邊、柳光宗身邊,原以為終於跑到終點,找到了人生的目標,卻不想現在依然要孤身跑下去,而且越跑越遠,甚至漂洋過海跑到國外去。雲靜的心裡,閃過一個又一個她今生愛過的人,她的父母、她的弟弟、瑞喜她明白,這一走,即使安全到了美國,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回到生養自己的故土,所以,看著月朗星稀的天空下一望無際的江水,聽著單調而神秘莫測的濤聲,這個一向勇往直前的女子,第一次對自己未來的命運失去了信心
4
因為柳光宗在逃跑過程中打死了玉子和黛西,藤野大發雷霆,把責任全部歸咎給了山口。司令部內,藤野像瘋狗一樣邁著大步走來走去,破口大罵畢恭畢敬站在旁邊的山口。
“你太失職了,居然用柳光宗這樣的人,帶給我們這麼多損失,連黛西和玉子都被他殺了!你知不知道,這讓大日本帝國在上海的情報機關幾乎陷入了癱瘓!”
山口無話可說,只有垂著頭,不停地彎腰答應:“哈依,哈依哈依!是我失職,我會補救,請藤野長官放心!”
“你現在第一時間就是把黛西的電影公司停掉,然後要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對抗日團體的圍剿上。現在他們日趨猖狂,你不能剿滅這些共黨分子,就不要再來見我!我想,你自己會知道下場!”藤野指著山口的鼻子吼道。
“哈依!”山口惶恐地答應著,“啪”地敬了個軍禮,轉身出了藤野的辦公室,去調查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
山口是被藤野急急忙忙叫到司令部後才知道柳光宗事件的,而瑞喜知道這件事情的過程,卻要複雜得多。
那晚瑞喜回到家,從劉媽手裡接過錦袋,看到那隻手鐲,心裡猛然一驚:這是我送給雲靜的呀!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她還留著。得知雲靜什麼都沒說就走了,瑞喜皺著眉頭,心裡有了生離死別的感覺。她連忙給雲靜打電話,可電話響了很久,卻沒有人接。瑞喜更慌亂了,可天色太晚,又不好外出,她只好忍耐著,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第二天一大早,瑞喜就把司機老陳叫醒,讓他提前走,上班前先送自己去柳家,看看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