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賀然遠去的背影,明琴茶朵慨然道:“他可真體恤下人。”
蘇夕瑤笑道:“那是因為他誰都惹不起,尤其是靜兒,愛屋及烏,他才捨不得使喚呢。”
暖玉夫人反唇相譏道:“是,他是捨不得使喚靜兒,可又怎及的上小竹,小竹可是動不動就使喚他的,如果讓外人看了保準分不出誰是主誰是僕。”
“靜兒少使喚他了?小竹使喚他可沒什麼好說的,因為他尚不是主子的時候兩人就在一起了。”
暖玉夫人含笑道:“要按你這麼說靜兒使喚他也沒什麼可說的,因為二人相識時他不過才是個小小的先察,這麼小的官想讓靜兒使喚靜兒還懶得使喚呢。”
蘇夕瑤撇了下嘴,道:“想向我們炫耀你昔日權勢明說好了。”
暖玉夫人自得道:“炫耀又怎樣?別忘了當初你見了我也是躬身施禮連頭都不敢抬的。”
“何止是當初啊,現下我們也是被你壓得不敢抬頭。”
暖玉夫人作勢指著她道:“那你還不給我把頭低下!”
明琴茶朵已經忍笑不住,對蘇夕瑤問道:“暖玉姐姐當時有多威風?姐姐快講給我聽吧。”
暖玉夫人氣道:“你是幫她還是幫我?”
蘇夕瑤拉過明琴茶朵,抿嘴笑道:“好妹妹,這個我可得詳細給你講講。”
第二十四章 拙劣把戲(下)
三女在涼亭等了好一會仍不見賀然回來,暖玉夫人剛要喚思靜去看看,卻見小竹提著棋盒來了,稟報道:“刑部尚書來拜見,他去前堂會客了,說過一會就來。”
蘇夕瑤對暖玉夫人道:“還是在谷中安逸,我現在越來越不喜他忙公務了。”
“他這可是在為你蘇家操勞。”暖玉夫人笑答。
蘇夕瑤橫了她一眼,道:“這種昧心話虧你說得出口。”
看到暖玉夫人並不還口,明琴茶朵不由奇怪,怯怯的問:“暖玉姐姐這話不對嗎?”
蘇夕瑤看著暖玉夫人道:“你給茶兒妹妹說個清楚,他到底是在為誰操勞,讓我看看你有心沒心。”
暖玉夫人嘴硬道:“就是為你蘇家操勞,真是個得理不讓人的。”說完噗嗤一笑,轉向明琴茶朵,“他呀,拼死拼活的都是為了咱們幾個,只為讓咱們能過上安穩日子。”說著看了一眼蘇夕瑤,接著道,“當然了,最主要的還是為了最疼愛的長公主,咱們都是借了長公主的光。”
蘇夕瑤笑著啐道:“還真是個不怕虧心的!當時我真該攔著他不許他去西屏接你。”
暖玉夫人裝模作樣的略略施禮道:“要不怎麼說是借了長公主的光呢,暖玉多謝長公主厚恩了。”
她二人嬉鬧間,明琴茶朵卻伏在欄杆上望著亭外一簇開的正豔的花叢出起神來,暖玉夫人的話讓她彷彿忽然間明白了許多,對賀然也有了更深的認識,怪不得軍師府上下這麼和諧呢,原來他是把大半的心思都用在了她們這些人身上,不像別的高官那樣把精力都用在了仕途功名上。
來中原也有些時日了,細細回想,雖然他身邊佳麗眾多,可自己卻從沒有感受到被冷落,差不多每天他都會單獨與自己呆上一會,這份呵護怎能不令人感動呢,這應該不單是細心兩字能解釋的,是因為珍視所以才有了細心。先前她的感受是模糊的,聽了暖玉夫人的話,她有了豁然開朗之感。
“原來你們都在這裡呢!”
歡快的話語把明琴茶朵的神拉了回來,扭頭去看是綠繩兒帶著最要好的女伴小紅來了,這小紅跟她已經形影不離了,大家都趣稱她為紅繩兒,算是綠繩兒的夥伴兼侍女了,從兩月前已經正式從府內領月錢了。
綠繩兒把手中的幾個油包放在石几上,一一開啟道:“來嚐嚐吧,可好吃了。”
明琴茶朵看著紙包中那碧綠晶瑩如脂如膏的東西問道:“這是什麼?”
蘇夕瑤取了一包遞給她,十分內行的解說道:“是春糕,鳴鐘城的春糕可是最有名的,用七種時令果蔬磨汁熬製的,所以也叫七果糕,尤其是裡面的膏果只有這個季節才有,這附近產的膏果汁多且無異味,我在定陽吃的那些就發澀,嚐嚐吧。”
明琴茶朵接過來試探著咬了一小口,品了下滋味,點頭道:“嗯,真的很好吃,爽滑彈韌,甜中帶酸,嗯還有一種我說不出的味道,我還是第一次嚐到這種味道。”
暖玉夫人接過小紅遞上的紙包,對明琴茶朵打趣道:“你可真有口福,先前我們還怕你不習慣這裡的飲食呢,不成想如今你都快成個吃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