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耕助也脫光衣服,拉開浴室裡的毛玻璃門。他看到讓治正泡在浴池裡面,只露出一顆頭,臉上還帶著一個惡作劇的笑容。
“你常常使用這個浴池嗎?”
“別開玩笑了,這裡的熱水又不是一直保持溫度。這是今晚上特別為你準備的。”
“可是你卻先跑進來使用,不是太失禮了嗎?”
金田一耕助閃開對方的視線,刻意在離讓治遠一點的地方下水浸泡,他對於自己瘦削的身體感到不好意思。
“是啊!請你不要告訴隱居夫人,她要是知道了準會罵我的。”
“那你為什麼還要進來?你的浴池在別的地方吧?”
“嗯,我是想來問問你情況如何。金田一先生,你們在地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你怎麼知道?”
在這座寬闊的半圓型大理石浴池裡,金田一耕助和讓治兩人隔著稍遠的距離談話。弛裡的水很清澈,因此可以很清楚地看見讓治健美的體格。
他的臀部用毛巾裹了起來,但是依然可以看到他那五尺六寸高的身材很勻稱,不僅肌肉結實,白皙的面板還透著光澤。
讓治在金田一耕助的注視下,悠然自得地在水中做著伸展運動。
“剛才問你的事情,你還沒有回答。”
“什麼事?”
“別裝傻了,你怎麼會知道地道里有事情發生?”
“那當然了,因為金田一先生一從地道里出來,就開始找社長等人一個個去盤問,應該是為了要調查什麼事情。地道里面真的有人嗎?”
“對了,讓治,十一點二十分到十二點之間,你在哪裡?”
“金田一先生,地道里真的有人嗎?”
“這你先別管,先回答我的問題。十一點二十分到十二點之間,你在哪裡?在做什麼?”
讓治露出純真的笑容說:“我在房間。”
“跟誰在一起?”
“只有我一個人。”
“有誰可以證明你在房間裡?”
“哎呀!你是在懷疑我?糟了,早知道就找玉子來親熱一下了。”
“玉子沒跟你在一起嗎?”
“沒有,玉子今天不對,是昨天傍晚,我跟她離開命案現場之後就沒有再碰面了。”
“那你知不知道玉子現在在哪裡?”
“我不知道。玉子怎麼了?難道你們也在懷疑她?”
“別開玩笑了。那麼十一點二十分到十二點之間,沒有任何證人可以證明你在房間裡?”
“你在調查不在場證明嗎?糟了,我好像沒有。金田一先生,這麼說地道里面確實有人!但你們卻讓他逃走,然後又不知道他是誰,於是才逐一調查不在場證明嗎?”
金田一耕助故意露出懷疑的眼神對讓治說:
“喂!讓治!你的房間裡是不是有黑色鴨舌帽、大墨鏡、防感冒用的黑色口罩,以及黑手套、灰毛衣這些東西呢?”
“黑色鴨舌帽、大墨鏡、防感冒用的黑口罩、黑手套、灰毛衣?金田一先生,那麼你們在地道中遇到的人,就是星期五傍晚來這裡,卻從‘大理花之間’消失的獨臂男子了?那他是不是還躲在這棟房子裡?”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有沒有這些東西?”
“別開玩笑了,我怎麼可能會有那些東西呢?”
“讓治,你是否看見過筱崎先生有這些東西?”
讓治把水濺得發出很大的聲音,他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問金田一耕助:“金田一先生,你以為獨臂男子是社長假扮的嗎?”
“也有這種可能。星期五傍晚,筱崎先生的不在場證明不成立,而且案發當天,也就是昨天下午三點鐘前後他也沒有不在場證明。再說,被兇手用來當兇器的又是他的藏刀手杖,雖然沒有直接的殺人動機,不過他跟被害人之間有過很多糾葛,因此值得懷疑。”
“可是,可是今晚不,昨天晚上他不是有不在場證明嗎?十一點二十分到十二點之間”
“很可惜,他沒有。”
“他不是跟夫人在一起嗎?”
“他們沒在一起。因為發生了兇殺案,他們倆想分房睡,筱崎先生說那段時間他在自己房間內,可是沒有任何人可以證明。”
讓治猛然從浴池裡站起來,他的腰上綁著一條丟巾,全身充滿了憤怒,由上往下瞪著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先生,你到底是社長的敵人還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