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崎慎吾離開後,換了柳町善衛接受問訊。他身上的一套運動衣褲都被露水弄溫了,鞋子前端還粘著紅色泥土。
“你剛才外出了嗎?”
面對田原警官的詢問,柳町善衛依舊一臉毫不在意的表情。
“我到外面散了一下步。”
“這時候散步未免太晚了吧!你到底去哪裡了?”
柳町善衛面對井川老刑警尖銳的質問,依然氣定神閒地坐在椅子上,兩腳伸得長長的。
“我去探險。”
“柳町先生,你剛才去探險的地方是”
“當然是二十年前尾形靜馬跑進去而失蹤的鬼巖屋。”
警官們驚訝地互望了一眼,金田一耕助探身向前問道:“柳町先生,鬼巖屋到現在還存在嗎?”
“當然還在啊!這位井川老刑警對鬼巖屋應該很清楚。”柳町善衛手上夾根香菸說。
“那你調查的情況怎麼樣?”
“我從以前就一直懷疑那條地道跟鬼巖屋之間可能有某個地方相連。”
“什麼意思?”
“金田一先生今天是第一次走那條地道,我想你應該也發現到,那條地道並非全部靠人工挖掘,而是利用天然洞穴巧妙地建造而成的。”
“很遺憾我實在不夠聰明,今天還沒發現到這一點。只是覺得這條地道如果全是人工建造的話,有點令人匪夷所思。”
“那麼請你們有機會再仔細檢查一下,到時候你們就會知道我不是隨便說說的。”
柳町善衛開啟打火機,苦笑著繼續說:
“可惜我沒有足夠的燈光。而且,我若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發現什麼的話,那早在很久以前我就發現了。昭和五年加奈子姐姐那件案子發生的時候,警察也很仔細地調查過那裡,只是”
“只是什麼?”
柳町善衛把伸長的雙腳收回來,在椅子上重新坐正說:“剛們在地道里面是不是曾經大聲喊話?”
金田一耕助和另外那三名警官全都沉默地瞪著柳町善衛,他們臉上的驚訝表情,讓柳町善衛也跟著緊張起來。
田原警官好像想說什麼,井川老刑警卻搶先說道:“我是大喊了幾聲,你聽到了嗎?”
“我聽不出來在喊什麼,只是聽到遠方有一些非常微弱的聲音,當時我還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金田一耕助急切地問道:“柳町先生,你是在哪個地方聽到聲音的?”
“就是那口被稱為‘黃泉之井’或‘地獄之井’的附近。聽起來很像是從井底傳上來的,所以我才急忙跑過去。”
“那口井到現在還在嗎?”
“田原先生,即使你想要將那口井填平也沒辦法,因為那是一口很深的井。與其說是井,倒不如說是個裂縫,大地的裂縫。”
“你聽到那個聲音是從地底傳上來的嗎?”田原警官在一旁插嘴詢問。
“是的,好像就在腳底下,從這棟建築物的方向傳來的。”
“這麼說,鬼巖屋和我們剛剛探險的地道,是兩層重疊的岩層?”
“我也這麼認為。”
“你從鬼巖屋出來時,有沒有看到其他可能是剛從地道出來的人?”
“沒有。田原警官,那座‘仁天堂’位於內牆外面,而我說的鬼巖屋的入口是在內牆裡面,所以我一直沒有出過內牆。”柳町善衛這時候站起來,面露猶豫之色。
“金田一先生,這也許只是我的猜想。”
“關於什麼事?”
“沒有。我只是想起昭和五年去世的加奈子曾經對我說過,她覺得這個房子令她很不舒服,好像不管何時何地都有人在監視她似的。我當時以為是她精神衰弱,也就沒有太在意,可是現在想來”
“怎麼樣?”
“其他的就讓你們自己去想象吧。”
柳町善衛對在座的所有人輕輕點了一下頭,就徑自走出去了。
接下來要傳訊的是天坊邦武,可是系女沒叫到人就回來了。
“我一直在門外叫他,可是他都沒有回答。”
“他睡了嗎?”
“好像還醒著,因為我聽到有水的聲音,他可能在洗澡,我怎麼敲門他都沒回應。”
金田一耕助看了一下手錶,已經十二點半了,這個時候還在洗澡他突然有種不安的感覺。
井川老刑警毫不在意地說:“不必問那個老頭了,不管我們遇到的那個獨臂怪人是誰,都不可能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