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部分(2 / 4)

說這些話的是所裡的一個實權派處長滿雲飛。他整天除了在處室亂轉,散佈些小道訊息,就是傍在領導身邊,人稱滿天飛,又叫“二所長”。他自己也認為是理所當然的所領導接班人,所以妄自尊大,盛氣凌人,惟恐別人勝過自己,事事總想壓著別人一頭。上綱上線,更是他的看家本領。

原來他根本沒把從農村出來不久土裡土氣的白剛放在眼裡,白剛的報告受到那麼多人的關注,他心裡便老大不高興。沒想到所領導對白剛的報告也很感興趣,資訊處還要印發學術資料,更使他有鯁在喉,如坐針氈。便直接找到資訊處去發號施令,不讓印發,還說:“你們一點政治敏感也沒有,這麼嚴重的問題竟然看不出來?”然後又去找所里老書記,把白剛的論點大大貶斥了一番。

“沒那麼嚴重吧?學術研究嘛,不同意見可以探討嘛!”他看老書記不同意便急赤白臉地說:“公開反對黨的政策,反省委,反中科院,這可不是學術問題,是嚴重的政治問題。所裡印發資料,就等於所裡支援這種言論,讓省委領導和中科院知道了,所裡得擔多大責任?我這可不是為自己是為所裡擔心哪!”為顯示自己的能力和權威,他把找老書記說的這番話又和關處長說了,只是沒講是哪位領導和領導的最後態度,而是傳達他的命令:“我可告訴你們,不準印哪!”

白剛雖然不在乎自己的稿子發不發,但是對他這種霸道作風非常不滿:“各處室都是平行的,他為什麼對你們發號施令說不準印就不印?你們沒找所領導?”關處長說:“找啦!老書記說本來不同意見可以探討,可是既然有這麼大的分歧,那就別印了吧!你看,我們還有什麼辦法?”關處長最後好心地說:“老白呀!以後還是小心點好,我聽說領導裡也有人同意他的看法。他這人活動能力強,他這種思想也有市場啊!”

關處長還是關心地說書記本來對你的報告印象很好,他大帽子一扣,也不敢堅持了。書記戴著修正主義反革命帽子受批鬥多年,也是怕這種政治大帽子啊!人們都知道你是右派,再有個什麼運動,或是風吹草動,憑他上綱的這兩條,不給你扣個右派,也得打你個反革命啊!就是沒有運動,政治大帽子也可以壓死人哪!他看到白剛滿不在乎,一會兒又湊到白剛耳旁輕輕說:“我聽說有人已經向省委告狀了,說你右派立場沒改,反省委,反對黨的政策。以後說話寫文章可千萬要小心啊!”

“告吧!我不怕。”白剛說,“勞改批鬥二十多年,什麼大帽子都戴過,這點事算個啥!還能再把我關起來?實在幹不了回家。”說完還笑了笑,“我還佩服這二所長真有兩下子,他要打我個右派、反革命,我是不會喊冤的。”

“怎麼呢?你還佩服他?打你個反革命都不喊冤?”關處長十分驚奇。白剛調皮地笑了笑:“是啊!你沒看出來?反對現在還堅持‘以糧為綱’就是針對省委。反對這模式那模式的現代化道路,其中就有院裡某些領導的主張。”關處長不服氣說:“那也談不上反省委反中科院哪!以糧為綱以前是黨中央提出的,主張哪種模式現代化的多啦!也不光是院裡某些領導啊!”

“既然是黨中央提出的,說你反黨不是更合適嗎?何況說你反省委?不管多少人主張,既然有某些院領導,說你反中科院有什麼不對?有些人這些年不都是這種邏輯嗎?”白剛說完,兩人同時都笑了,但這笑聲中卻有多少酸楚啊!

白剛說是不怕扣帽子,他確實也有這種思想準備,但是他終究也不得不考慮到帽子的利害。考慮到落實政策時的艱難,中組部多次批示打招呼,省裡都一直頂著,中組部的信都不接。現在省委基本上還是那些人,據說有些人還是堅持文化大革命是正確的,對過去農村實行的一套辦法還是堅持的。有人告到省委,誰知道會有什麼結果?他暗暗慶幸自己沒有把否定公社制度的想法一古腦兒說出去,要是那樣問題就更大了。

可是全國形勢發展很快,上上下下許多人的思想都在解放。1979年對農民還管得很死,除深山的孤門獨戶以外一律不允許包產到戶。1979年安徽鳳陽小崗村18戶農民偷著搞包產到戶還是捨出了身家性命,冒著坐監獄的危險乾的。他們訂了誓約:“哪個因為大包乾進大牢,全村養活他一家。”

1980年中央就開了一個小口,規定邊遠山區和貧困地區可以包產到戶,但只規定作為解決群眾溫飽的一項臨時措施。

1981年中央檔案便認為困難地區實行包產到戶穩定幾年大有好處了。不過仍然沒有把他視為正宗,幾年之後仍然要走集體化的大鍋飯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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