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是什麼部門宮員的秘書,看他履歷裡有上海的痕跡,便想借這樣的由頭,把他塞到上海的文化名人裡去。拒絕的緣由也很簡單,不是他故意要擺譜,或特意要去得罪人,實在是有心無力。明明在這裡生活過好些年,卻從來沒有一種曾在這裡扎過根的感覺。
陸茗眉安慰道:“畫不出來就不畫壩,怎麼突然想起這個?”
程松坡回過身來,圈她在懷裡。她穿著薄薄的T恤,身上涼爽與滾燙的感覺同時侵襲過來。涼涼的是夏日裡習習的風,滾燙是他的手,在她背上輕輕滑過。
“因為”程松坡低柔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拂過,“現在突然覺得,有一點像自己的地方了。”
一個城市,能不能留得住你,大都和城市本身是無關的,有關的,只是這城市裡的人。
陸茗眉銷假回銀行上班,同事說有一位客戶找她找得很緊,可能有什麼緊急情況。看留下來的名片,是做鋼材生意的馬先生,正是前些日子跟陸茗眉提及想做一些文化投資,看過程松坡畫展的那位。銀行同事說那位馬先生因為電話聯絡不到她,週日到銀行來了好幾次,想問問她住什麼地萬,同事覺得頗不妥當,便推說不知。陸茗眉平時也是常備兩個手機的,因為常有些客戶不分白天黑夜地打電話來諮詢,以為陸茗眉是二十四小時查號臺,無論何時興起什麼念頭都要打個電話過來間。初時陸茗眉還認認真真地作答,後來就煩了,且其中大部分實在是很無聊的事情。比如曾有客戶白天找她買了份基金,當天夜裡兩點忽然打電話過來,原因僅僅是“天花了一大筆錢,心裡頗不踏實,希望理財經理能給她一顆定心丸一一這樣的事情多了,陸茗眉自然也就多了個心眼,公私電話分開,留給客戶的電話每天定時關機。陸茗眉不知馬先生究竟有何要事,正準各撥電話過去,就聽外面有人問:”小陸今天來了沒有?“
聽聲音正是那位急得心急火燎的馬先生,陸茗眉心中詫異,從辦公室走出來,問:“馬先生,聽說你找我?前些天我休假了,真不好意思。”
馬先生十分客氣,連連說沒關係,又示意陸茗眉和他進去談。陸茗眉只得找間會議室請馬先生進去,忙找杯子給他泡茶,不料馬先生今天似乎有頗急切的事情,連說不用泡茶。陸茗眉方坐下,馬先生就湊近身來低聲道:“小陸,你看我在你這裡,照顧完成過不少指標,這兩年你有什麼存款任務,但凡我能幫得上忙的,都沒推脫過吧?”
陸茗眉心道這馬先生今天開場就是算過去的舊恩,只怕有什麼事情要她幫忙,且肯定是要讓她為難的。她腦子裡忙不停地轉起來,能需要她幫忙的,也不外乎是和銀行相關的事莫不是週轉不靈想要從她這裡弄貸款?這事她可做不了主,想到這裡她連忙笑道:“馬總看您說哪兒的話,不止我。我們這裡多少人部指望著馬總您吃飯呢。馬總您從手指縫裡挪那麼一點點給我,我這一年部可以饒起腿來過日子了!”
馬先生聽到這番恭維,得意之色油然而生,笑著往玻璃門外四下瞅瞅,又低下聲來間:“小陸,我這次來是想跟你打聽個事兒,你可要一五一十地對我說,不許跟我打馬虎眼兒!”
見他不像是經濟危機的樣子,陸茗眉先放下一半的心,聽他說要打聽事情,又猜度是新近出臺的一些金融政策。她笑著點點頭,卻聽馬先生間道:“早前你帶我去看的那個畫展,當時我買了一幅下來,花了這個數,”馬先生仲出三根手指比給她看,“上禮拜招待朋友,正好有人看中,想要我轉手。本來呢,我也只是為了投資,只要價格合適,收益合理,這錢落袋為安也是好的,對吧?”
陸茗眉笑著點點頭,…馬先生又伸出四根手指,“他出這個數。”陸茗眉低啊一聲,“這價錢不錯啊!”
馬先生十分得意,卻又壓低聲音,“買了這幅畫之後,我一直都比較關注這個文化市場,這圈子裡也有幾個朋友。昨天他們都跟我說,這畫在我手上,恐怕還要繼續升,所以,我又很猶豫。”
陸茗眉心中生疑,程松坡最近在國內很紅火她是知道的,但短短一個月就有人肯出高出原價一百萬的價目,這升值也算相當俠了。更何況馬先生買下的那幅畫是程松坡陳年舊作,不算很具有代表性,所以當初成交價也不算高。這樣一幅畫,能迅速脫手淨鐮百萬,怎麼看都是一筆劃算的生意,馬先生又是從哪裡打探來的小道訊息,覺得程松坡的畫作短期內還有迅速上漲的空間呢?
馬先生見她不說話,以為她藏私不肯說,臉色立刻拉下來,“小陸,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和程先生關係這麼好,有什麼內幕訊息,通知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