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後堂隱隱傳來一聲女人的嚎哭,悽慘厲烈,卻又猛然頓住,彷彿是被人硬生生斷成兩截。
黑衣男子以左手舉著一隻蠟燭,右手托住左臂。在他下方是一張大床,新髹的紅漆如血色,床沿倒臥著一具屍體,鬍鬚花白,面容乾癟,張大著嘴,現出十分恐懼的神色。雙眉之間有一個圓形的血洞,血跡已乾涸,看起來就像是第三隻眼睛,和另外兩隻無神的眼一起,冷冷與他對視。
旁邊一人早已扭過了頭,此刻還是止不住地打起了寒顫。無論是誰,被人從華麗的歌舞場、溫柔鄉中拖到這陰森可怖的地方,感覺都不會好過。更何況他是易秋樓,名滿長安的貴胄公子,向來風流自賞,出了名的講究舒適。只是身為雍州府長史,這案件確實是他份內之事,脫身不得。黑衣人則是有“天羅地網”之稱的荊烈,長安城中第一捕,也是他的得力助手。
咳了一聲,易秋樓道:“如何?”
死者劉鈞,是翰林學士,也是死在鉛丸之下。荊烈伸出右手,探入劉學士額上傷口,而後收了回來,在鼻端嗅了嗅,這動作看得易公子一陣惡寒,連忙從懷中取出一張芸香薰過的絹帕,捂住自己口鼻。
“與此前幾人一樣,鉛丸入腦一寸。”仔細看著那可怕創口,名捕用一種司空見慣的平靜語調說道。“力道拿捏恰到好處,是高手所為。”
“可是這屋子四面都有人看守,刺客是如何下手的?”
“傷口下斜,很明顯,攻擊來自上方。我已登上屋頂察看過,屋瓦有被移動的痕跡。就在此處。”
荊烈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