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聽聞叔公過世而暈在蒼雲曉懷裡時似乎是這么說的。
美麗的薄唇抿緊,悠長的吐口氣。「我的生活一直都只有叔公一人。」皇月悠然地望向遠方。「而叔公則是我堅強的動力,給予我與其它東方家的人抵抗的力量。」
「對不起。」
「為什么說對不起?」皇月不明白。
「你受苦時,我卻不在你身邊」他曾許諾要一輩子守護皇月。
「那又何妨?」皇周不在意地笑了笑。「各人有各人的路,我不怪你。」
「從前的你只會撒著嬌,質問我為何丟下你。」蒼雲曉頓了頓。「皇月,你變了。」
「人都得學著長大不是嗎?想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家族裡活下去,就得堅強,這是叔公教會我的生存之道。」皇月無所謂地經喃。
「皇月」
皇月低下頭,輕輕低語
「一直以來,我只有叔公一個親人。」無聲的嘆息飄散於風中。
單薄的身軀倏然被摟進溫暖的胸膛裡,牢牢護衛著。
「皇月,你還有我。」溫熱的雙唇貼近他的耳,壓抑的低吼。
「那個時候,你不在。」皇月不習慣的欲掙開他懷抱,卻讓人牢牢抱住。
蒼雲曉坐了下來,岔開雙腿讓皇月坐在他雙腿範圍裡,無言地摟著他。
喉頭在頸間涼了滾,再多的心疼與安慰卻出不了口。他知道現在說這些都於事無補。
無聲的靜默在兩人相擁間流逝,久久久久
「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偽裝」
飽含寵溺的嘆息飄入昱月耳中,震回他飄邈的神色。
「不必偽裝堅強,不必隱藏神傷,在我心裡,皇月永遠是皇月。」低沉的聲音在夜色裡轉來充滿蠱惑。
皇月無法抑制地倏然轉過身,一臉訝異的瞪著蒼雲曉。
在眾人眼裡,東方皇月代表著金錢與權勢,只有蒼雲曉告訴他:皇月就是皇月
八年了,他的心事無人分享,他的哀傷無人能懂,他只能夜夜在被窩裡無聲哭泣,直到再也流不出淚為止。
雖然很訝異,但他真的很開心曉對他這么說。他掙扎了下,有些彆扭地將突現的一傷埋入蒼雲曉懷中。
「你剛走的那幾年」
顫抖的聲音自懷中傳出,蒼雲曉傾下身,仔細聆聽。
「那幾年,我天天哭鬧著要你回來,叔公十分縱容我,總是好言哄著我有一次,我記得就像你離去那年的秋夜裡,我發著高燒併發肺炎,在病房裡哭鬧著要見你叔公什么話也沒說,只是打了我一巴掌」一雙小
捏緊抓在掌中的襯衫。
「痛嗎?」大掌貼上細緻的白皙臉龐細細撫摸。
「不痛」皇月微微一笑。「我騙你的,其實真的好痛我嚇呆的看著叔公,叔公只冷冷說了句:『皇月,你早已經沒有任性的權利了。』是呀,誰叫我是東方朔的兒子叔公說是爸爸捨不得我受苦才讓曉陪我,比起其它東方家的孩子我幸福多了,不能再任性了」
一雙鐵臂無語地緊緊環著他,藉以傳遞力量給他。
「後來幾年,叔公病倒了,我開始周旋在許多貪婪家人之間。那時候,我才剛滿十一歲起初,他們的冷言冷語總是激得我失去理智,在他們面前哭泣吼鬧。有時候他們嫌我心,說我沒資格管理東方集團;有時候則暗地裡詛咒叔公趕快死,他們好過分」皇月哽咽。「後來,我才明白他們說這些話其實是故意嚇我,要我自動放棄繼承權,蓄意捉弄我為的是想看我哭泣久而久之,我再也流不出淚來我只能不斷的偽裝自己,不斷的隱藏自己,因為要是一認輸,接踵而來的將只有冷嘲熱諷!」
一隻大手撫上細緻的臉頰輕輕拭著,皇月才後期後覺的發現自己哭了。
好難過他已經有五、六年沒掉過淚了因為哭不出來,也沒有人願意分享
皇月偷偷咬著手背,細細的哭著。
「皇月,哭出來,不需要壓抑,這裡有我」剛毅的下顎頂著皇月的頭頂輕輕摩擦,蒼雲曉溫柔的說。
「曉」他抓著他,開始嗚咽痛哭。
「皇月,在我面前,你可以任性、可以撒嬌、可以脆弱、可以哭泣在我面前,不必害怕、不必壓抑」
低沉溫柔的嗓音飄散風中,那是無止盡的寵溺與疼惜。
他好溫柔
皇月越哭越大聲,完全止不住淚。首次深刻感覺到——
他的曉回來了
那一夜,皇月在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