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2 / 4)

小說:太陽號草船 作者:古詩樂

是我們那位腳上套環的旅伴!我們原本在艙頂放了一隻小籃子當鴿子窩,讓它同船橋上面值班的人做伴。可是,剛才與巨帆和驚濤駭浪進行的那場生死搏鬥,把它嚇飛了。天黑以後,它在船橋上找不到值班的人陪伴,不敢再孤單地呆在窩裡,想另外找一個乾燥的地方安身。它在四處搜尋了半天卻一無所獲,於是就精疲力竭地飛了回來。它一直蹲在竹凳上面,緊靠著後來接班的人,直到天亮。過了一會兒,海浪對我們的攻擊愈發瘋狂,它撞擊著船艙的兩壁。我們睡在左側的人,腳下都有潺潺小溪在汩汩地流淌。

這是一艘奇特的草船。問題在於,它正變得跟普通的船一樣滴水不漏。本來,船底可以漏水,但現在,甲板上的積水再也無法即刻滲出。

第二天,我們所遭遇的情形,仍然像闖鬼門關一樣。我們在泛著白沫的水裡來去,把罈子一個個搬到稍微安全的地方,破碎的罈子被扔進海里。我們把已經鬆動了的裝備歸整好,把支索拽緊,把船帆破損的地方修補好。我們早已精疲力竭,但還不能有絲毫懈怠,必須開動腦筋,想出對策,儘快擺脫目前的困境,恢復我們的『操』舵能力。要是我們坐以待斃,任憑海侵浪襲,不把船身扳正,完蛋只是遲早的事。在我們的船上,無論紙莎草還是木料,都是用繩索捆綁起來的。在這樣巨大的張力下,這些繩索隨時都有繃斷的可能。捆綁紙莎草的螺旋形長繩只有半英寸粗,和我們的小指差不多。固定桅腳、船艙和船橋的繩索,是用三根三分之一英寸粗的細繩編織起來的。那些印第安人決不允許在紙莎草捆之間使用比這更粗的繩索。無論桅腳、船艙,還是船橋與紙莎草的接頭處,如果這些地方不夠柔韌靈活,海浪早就將它們殘暴地撕裂。大海如此兇猛,就算肢解巨木、彎折鋼筋也不是問題。我們這艘草船好像一個用蘆葦編織的大球。大海本來對它毫無辦法,碰它一下,它就會彈開。不過,大海又玩起了新的花樣,它慢慢地躥上船來,使勁把我們往下壓,就像是甲板上放了一堆無用的貨物。於是,我們又開始以可怕的速度下沉。潑濺上船面的海水足有幾噸重,積聚在草捆間又深又長的溝壑裡,增加了船的負載量。這是下沉的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這些積水從上往下滲,滲入原本乾燥輕巧的紙莎草捆,上半部分早已溼透。這次,草船下沉的速度驚人。這一切,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誰也沒有表現出一絲慌『亂』。大家都堅定不移,要想辦法闖過這道鬼門關。每個人都獻計獻策,但經過討論後,這些建議又被大家一致否決了。瑪達尼沒有參加過“太陽一號”航行,沒有見過這樣驚心動魄的場面。他把我悄悄地拉到一邊,十分擔心地問我有無危險。我告訴他,目前還沒有。他聽了後喜笑顏開。小原啟一邊使勁甩掉耳朵裡、頭髮上的海水,一邊大笑著說,從未想到世上竟有這樣的狂風巨浪。

多虧了海錨,船尾稍稍扭正了過來。假若在這個時候把海錨收上船來,船身就會再次橫過去,整條船又會重新遭受排浪的襲擊。另一方面,由於海錨的作用,草船幾乎是在原地踏步,絲毫也沒有前進。我們擱淺在大西洋中心,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離出發點有一千九百海里,離終點也有一千三百海里。

兩天時間過去了。除了保護好我們自己和船上的貨物以外,大傢什麼也沒幹。要想修補那根舵槳幾乎是不可能的。狂風越刮越大,海浪越湧越高。海浪保持著二十至二十五英尺的高度,有時甚至達到了三十至三十五英尺。我坐在船艙裡,剪開便箋簿後面的一張硬紙板,做了一個模型,包括那枝鬆垮的槳片,兩塊斷裂的軸柄,以及兩個將歪斜的舵槳上下固定的木卡。我驚奇地發現,如果把舵槳的兩截直接綁起來,它的上端剛好能夠到達船橋的踏腳板。大家照著這個樣子,把斷槳綁在一起,而且共同發明了一個新的掌舵方法:掌舵的人站在船橋的另一側,用右手旋轉右舷的舵槳。左手同時拿住一根竹棍,左腳也套一根繩子用來旋動左舷那根縮短的舵槳。簡直就是在表演雜技。這樣一來,『操』舵就更加困難了。舵手還要時時拽動綁在船橋上的帆腳索,因為草船吃水太深,兩根舵槳的作用有時不夠。如果草船不聽舵槳的使喚,我們就必須用船帆來控制航向,決不讓風浪把船身打橫。

當我們嘗試這套方法時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了,“太陽二號”彆彆扭扭地躺在水裡。我們每個人都意識到,要想完成後半段航程,前面還有艱鉅的任務在等著我們。瘸腿的舵槳一放進海里,情況就立即好轉了。我們設法讓船尾轉過來迎著海浪,等我們收起海錨,那面捲了一半的巨帆就帶著我們的船向西飛駛而去。第二天,我們把整張船帆掛了起來,它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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