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爸爸今天就做出來。”我拿了根油條,走到另一間臥室。自從搬進來後,兒子就沒進過我是睡覺,我都覺得有點浪費了,要是能租出去就好了。不過話說回來,我也有點太過於貪心了,這房子租金已經比一室一廳的都便宜很多了。
開啟門,我卻沒找到那個未完成的布娃娃,房間雖然不小,但是基本沒什麼東西,所以一眼望去,我就知道娃娃不在這裡,可是我分明記得自己當時是將那個玩具放在牆角的。
“小亮,你是不是把那個娃娃拿去玩了?”
“沒——有。”兒子嘴裡含著油條喊道。
真奇怪,也許這傢伙隨手拿去玩了,扔哪裡也不知道了吧。我帶上房門,去了陽臺,依然沒有,接著回到主臥室繼續找起來。床底下、桌子裡都沒有。當我想去衛生間看看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嘎吱聲。
我停了下來,轉過頭四處看,結果什麼也沒有。當我以為自己聽錯了,準備離開主臥室的時候,那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很清楚,是那種久未使用的木門開啟的聲音。
當我注意到聲音來自那個衣櫥的時候,聲音又產生了,而且我清楚地看到門輕輕地開啟了一點點。我走過去開啟衣櫥,看到那個木偶被塞在櫥子的角落裡背對著我,我伸手將它拿了出來。
可能是這衣櫥太老了,我帶上衣櫥的門,在手裡把玩著布娃娃。當我翻過來的時候,發現布娃娃有點不一樣。
我分明記得這是個未完成的作品,娃娃的頭部明明是什麼都沒有的,就像無臉人一樣,但是那上面已經多了一樣東西。在臉部偏下的地方,不知道是用什麼紅色的顏料畫上了一張半開的嘴。
沒有眼睛、鼻子、頭髮的臉上,卻有著一張看上去妖冶豔紅的嘴唇,這讓我很噁心,我拿著布娃娃走向兒子。
“小亮,你是不是在上面畫了嘴?”我的話還沒完,就看到兒子不在餐桌邊了。
不,仔細看去其實他是跪在地板上,用手掌拼命地擦拭著什麼,嘴裡猶如巫師唸咒一般說著:“擦乾淨,擦乾淨。”
“夠了,你要鬧到什麼時候?”我衝過去將他抱起來,他依舊面無表情。
我受夠了,最為擔心的事情還是出現了。他母親身上那種幾乎是病態的潔癖居然完全複製到他身上了,不,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像抓雞子一樣將兒子提起來扔到椅子上,他這才直直地看著我,從心底裡泛起的一陣酸楚讓我又沒辦法生氣了。
“早點不吃了,走,跟爸爸去書店買書吧。”
“真的?”小亮小聲問道。我點點頭,兒子這才恢復了平時的孩子氣。我幫他穿好衣服,然後包了一根油條帶在身上。
“爸爸快點啊。”他站在門外跳躍著。我笑了笑,孩子畢竟是孩子,也許是我多心了,只聽說過遺傳性格的,應該沒這麼巧連潔癖都遺傳下來了吧,或許這小子鬼點子多,剛才故意那樣做的吧。
你用什麼顏色的眼睛看生活,生活就是什麼顏色。
妻經常喜歡說這一句話,雖然以前覺得她有點矯情,現在倒覺得有幾分道理了。生活太安逸,是悟不出人生道理的。
書店很大,我讓兒子自己挑選,做父親的只需要跟在後面等著付錢就行了。話說這個城市這麼久了,我還是第一次來書店,不愧是大城市,書店也氣派地如同酒店一般。
“谷陽。”我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回頭的時候看到一個同事。他也是設計部的,是第一批跟著阿希的人。
“啊,老徐。”我有點尷尬,畢竟今天是撒了謊,萬一他告訴公司裡的人就不好了。兒子聽到有人喊我,立即好奇地跑過來。
“哦?你兒子?”我歪著頭看看站在我身邊的小亮。
“嗯,叫叔叔。”我拍拍兒子的後腦勺,他很響亮地喊了聲“叔叔”。
“真乖,你兒子長得真想你。”
“你怎麼也在這裡?”
“來選點閒書,今兒本來想告訴你的,結果你也沒來。其實你別介意,帶孩子要緊,本來這也算是加班,另外阿希好像也有點事沒來。”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為我解釋道。
“他也沒來?”
“嗯,今天是他老婆的祭日,他去掃墓了。”
“他這麼年輕就喪妻了?沒再娶嗎?”
“沒,挺難得啊,令人羨慕的金領,加上長得又不錯,三十出頭正值壯年,真痴情啊。”
“哦。”我突然對阿希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