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報,只道包虎來見,徐君猷令其進來。不多時,包虎進得堂來,蘇公望著包虎,那包虎低頭行步,並不看蘇公,近得徐君猷前,施禮道:“小人包虎拜見大人。”而後又向元悟躬施禮。徐君猷一擺手,手指蘇公,道:“包虎,你可認識此二人?”包虎偏頭來看蘇公、蘇仁,搖搖頭,道:“回大人,小人不識。”徐君猷淡然一笑,道:“他二人你皆未見過?”包虎道:“回大人,皆未見過?”元悟躬笑道:“包虎,你且再仔細看看,確未見過他二人?”包虎又偏頭看了一眼,矢口否認。元悟躬笑道:“莫不是蘇大人錯聽他人了?”蘇公淡然一笑,並不言語。
徐君猷臉色一沉,道:“大膽包虎,兀自狡辯,莫非蘇大人誣陷你不成?”包虎急忙跪倒在地,道:“大人,小人確未見過蘇大人。今日早起,至大人遣人前來喚小人,小人皆在清城派值守房內,不曾出門半步。大人若不信,可召清城派眾丁前來問話。小人若有半句欺矇之詞,任憑大人處治。”徐君猷勃然大怒,道:“大膽包虎,你且看此是甚麼?”徐君猷將短箭拋在地上,包虎看那短箭,茫然道:“小人不識得此物,似是袖箭?”徐君猷壓住怒火,道:“你不識得?”包虎搖搖頭,道:“小人從未見過。”徐君猷猛然抓起茶碗,欲擲包虎,忽見蘇公滿面笑容,便趁勢喝了口水,放下茶碗,淡然一笑,道:“蘇大人,可有話問?”
蘇公起得身來,近得包虎身旁,道:“包虎,你今年幾何?”包虎一愣,稍有遲疑,道:“小人今年三十有一。”蘇公連連嘆息,道:“可惜,可惜。”包虎不解何意,滿目疑惑,卻又不便開口。蘇公又嘆道:“家中可有妻室兒女?”包虎甚是茫然,點頭道:“小人有一兒一女。”蘇公又嘆息數聲,衝著徐君猷道:“且遣人告知包虎家眷,準備料理包虎後事。”包虎唬得一驚。蘇公嘆道:“包虎,你死到臨頭矣,兀自懵懂。”包虎急忙道:“小人無罪,請諸位大人明鑑。”蘇公嘆道:“臨江書院三條人命,加上包虎,便是四條矣。”包虎急忙道:“諸位大人,此案與小人毫無干連。”蘇公道:“臨江書院週中先生被暗箭射殺,此暗箭非同尋常弓箭、袖箭,而是弩箭,且為二連弩,此箭短小,製作甚為精巧,非尋常工匠可打造,亦少有人使用此弩箭。徐大人早已著人暗查軍中、市井工匠,卻不曾想兇手竟是你。包虎,休要狡辯你無此弩箭!若要人證,徐大人即刻可傳喚不下十人來,包虎,你信還是不信?”徐君猷早令人取來臨江書院射死週中之兇器,示與包虎看。
包虎看得短箭,驚詫不已,急忙道:“黃州城使此弩箭者,非止小人一個,怎可言小人便是殺人兇手?”蘇公道:“若徐大人未尋出第二個來,你便難脫嫌疑,你道,還有何人?”元悟躬道:“包虎,你且細細想來,此干係你身家性命。”包虎吱唔不言。蘇公淡然一笑,道:“你不言便是你了。”包虎忽道:“小人從未到過臨江書院,亦不識得甚麼週中,小人無有行兇動機與時機。”蘇公笑道:“適才徐溜與你言語甚麼?”包虎一驚,慌忙道:“小人不曾見得他。”徐君猷、元悟躬亦驚詫不已。蘇公道:“徐溜乃是徐大人家丁,自小在徐大人家中長大,跟隨徐大人多年,可他為何窺聽徐大人與我等話語?為何向你傳遞訊息?我料想,那徐溜定是被你等收買,安插在徐大人身旁,察探徐大人一言一行。”徐君猷、元悟躬、包虎皆大驚。
徐君猷臉色大變,呵斥道:“包虎,可有此事?”包虎俯首道:“大人,冤枉呀,小人怎會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元悟躬思忖道:“蘇大人怎知徐溜之事?”蘇公笑道:“包虎進來之時,分明見著蘇某與家人蘇仁,竟無絲毫詫異神色,此是為何?徐大人丟擲短箭,明明是包虎之物,包虎卻矢口否認,又是為何?只因他入府衙之前,便已經知曉我等話語了。適才,徐大人在院中令家人召喚包虎前來,那家人絕不知曉其中情形,可包虎又從何得知?便是窗下竊聽之人。府衙乃重地也,何人能白日在此窺探,必是府中家人。蘇仁方才已見得那廝面目,府中最大嫌疑者便是徐溜。徐大人可細查徐溜居室,或有可疑物什。”元悟躬疑惑道:“包虎不過一小民,為何刺探徐大人行徑?”蘇公笑道:“非是包虎刺探徐大人行徑,包虎其後更有他人。”
徐君猷臉色益發難看,包虎亦驚恐不已,急道:“大人,小人冤枉呀。”徐君猷壓住盛怒,瞪著包虎,道:“本府問你最後一次,黃州城中還有何人使此弩箭?”包虎搖頭道:“小人確不知曉。”徐君猷冷笑一聲,道:“適才蘇大人所言,徐溜可曾見你,你等究竟受何人指使?”包虎哭喪道:“大人,小人冤枉呀,蘇大人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