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雖非富甲一方,亦是大戶人家,何夜雨行善舉捐贈何止千兩銀子?伍寒燈醉紅樓日進百金。且不言他等劫有官銀,又怎會貪圖拐賣幼童之小錢?”徐君猷點頭道:“蔡大人,初始本府亦不信他等會拐賣幼童,但蘇大人推測,他等非是拐賣幼童。”蔡真卿一愣,思忖半晌,道:“恕真卿愚鈍,不知大人此言怎解?”徐君猷道:“蘇大人以前,他等非圖錢財,而是孌童也。”蔡真卿聞聽,驚詫不已,良久未語。
蘇公嘆息一聲,恨恨道:“此等人驕奢淫逸,荒淫無度,竟搶劫幼童,肆意凌辱,以滿足其變態之心。”蔡真卿兩眼冒火,雙拳緊握,怒道:“此等人千刀萬剮,不足解恨!”徐君猷壓住心中怒火,問道:“蘇大人可曾查明幕後真兇?”蘇公搖搖頭,道:“幕後真兇,究竟何人,尚不得而知。”馬踏月思忖道:“如今之計,當先擒住吳仁顧並黃州五虎。”蘇公一愣,問道:“吳仁顧是何人?”馬踏月如實相告。
蘇公似有所思,喃喃道:“莫非是他?”蔡真卿問道:“蘇大人所言他是何人?”徐君猷不假思索,脫口道:“韋公平韋大人?”蘇公把眼望徐君猷,幽然道:“徐大人此言有何證見?”徐君猷語塞,搖搖頭。馬踏月道:“若擒得吳仁顧等,嚴加審訊,必然招供。”蔡真卿思忖道:“此事當小心謹慎,萬不可打草驚蛇。若他將吳等六人滅口,此案難矣。”徐君猷、馬踏月然之。
蘇公道:“他等殺害伍寒燈全家並四名捕快,而後火燒伍宅,非是神不知鬼不覺,實則有人親眼見得。”徐君猷大喜,追問何人。蔡真卿猜測道:“莫非是孔六?”蘇公點頭,道:“今早,蘇某與孔六相見,孔六將前後告知蘇某,又道黃州五虎等人藏匿在微泉園內。”蔡真卿問道:“這微泉園在何處?”蘇公道:“乃是城東北十里外一處莊園,蘇某已令家人蘇仁與其同往,秘密監視,見機行事。”徐君猷甚是欣喜,拍手叫好,道:“既如此,可令馬將軍率軍前往,圍剿微泉園,生擒賊人。”蔡真卿思忖道:“蘇大人之意,欲放長線釣大魚?”
蘇公拈鬚笑道:“知我者,真卿也。”徐君猷憂道:“恐夜長夢多,若走露風聲,賊必驚走。”蔡真卿笑道:“昨夜蘇公誘敵之計,雖未擒住賊人,但可知府衙未有賊人細作。此事只我四人知曉,細細守候,定可引出大魚來。”徐君猷猶豫不決。蘇公道:“徐大人所慮不無道理。蘇某之意,待探明賊情,可令馬將軍引人趁夜潛行,悄然圍剿,不可走露一人,而後伏在莊內,守株待兔。”
徐君猷聞聽,思忖後應允。四人細細商議,由蔡真卿、馬踏月挑選忠誠可信軍兵,分作兩路,一路由蘇公、馬踏月率領,待到亥子時分,傳府衙急令調往麻城縣剿賊,出北城門,轉東圍剿微泉園;一路由徐君猷、蔡真卿率領,圍守韋府,以防不測。待蘇、馬得手後,當即審賊,取得口供後即刻回報,徐、蔡即拿下韋公平。午膳後,蔡真卿、馬踏月先行告退,不題。
待到未申時分,蘇仁回報:午牌時分,有一人入得微泉園內,後出園來,一路跟隨入城,那廝終入得團練使韋府。徐君猷聞聽,不由長嘆一聲,喃喃道:“好一個韋公平呀!”
待到亥牌時分,蘇公會合馬踏月,集合一百五十名精兵,只道奉知府大人急令,速往麻城縣剿滅山賊,而後出北城門,由蘇仁引路,轉往東北,一路急行,至微泉園外。那微泉園傍著青山,隱於林中,園外有一溪,蜿蜒而過,藉著蒙朧月色,隱約見得園門上偌大一塊匾額,上有楷書“微泉園”三字。蘇仁學了三聲貓叫,但見自園牆外一株大樹有動靜,下來一人,此人便是孔六。孔六見過蘇公、馬踏月,只道園內無有動靜,園門口兩條惡犬已被其毒死。
馬踏月遂兵分三路,其中兩路分左右包圍微泉園,親引一路自大門而入,早有人翻牆而入,開啟園門,大隊軍兵遂入得園內。穿過前堂,至廂房,悄然無聲,亦無燈火,料想園內人早已入睡。馬踏月遂令各組軍兵,入室擒賊。不多時,各組軍兵陸續回報,各室內皆無一人。馬踏月驚訝不已,遂詢問蘇公,蘇公甚是驚詫,喃喃道:“莫非走露了風聲,賊人早已潛逃。”孔六亦詫異不已:“莫非賊人察覺出小人,而後自後林悄然逃走?”馬踏月連連頓足。此時,有一組軍兵回報:後堂發現數人。
蘇公、馬踏月急忙趕至後堂,那後堂甚是別緻,水池花園亭榭間有一室,隱約見得那室匾額上書有行書“得閒齋”三字,入得齋內,只見數人或躺倒地上,或伏在桌邊,一動不動。馬踏月伸手逐一試探,五人皆已死去,遂令軍兵四下搜尋,找尋活口。那齋中有一桌,桌上滿是佳餚美酒。蘇公令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