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知。”徐君猷追問何事。
蘇公淡然道:“只因羅五味、何夜雨商議拐騙的孩童便是孔六之子孔憫心!”徐君猷一愣,恍然大悟:“原來他等欲拐騙孔六之子!”蔡真卿思忖道:“行事者莫非便是孔佑?”徐君猷疑道:“孔佑與孔六乃是同族,自小長大,頗為要好,怎生做此畜生勾當?”馬踏月嘆息一聲,道:“這世間,有的人為了錢財,哪裡還顧及人情倫理?”
蘇公道:“羅五味、何夜雨商議,欲令孔佑實施此事。孔六竊聽得,驚詫萬分,遂一不做、二不休,偷得羅五味家中值錢物什,用竹筐挑著,其上掩些青菜,臨逃時兀自拿走了羅五味一件黑錦袍。天方亮便出了城門,徑直回孔家莊。途中正逢著蘇某與家人來城中挑糞。”徐君猷嘆道:“便是逃回孔家莊,他亦難逃此劫。”蘇公點頭道:“孔六料想羅五味不肯放過他,便思量出一條計策來。”蔡真卿奇道:“甚麼計策?”蘇公道:“金蟬脫殼之計。”徐君猷一愣,疑道:“你道孔六未死?”蘇公點點頭,蔡真卿奇道:“那河中屍首是何人?”蘇公淡然道:“乃是孔佑!”徐君猷驚詫不已,轉念思忖,連連搖頭,道:“蘇大人錯矣。那孔六屍首乃是其渾家辨認,其足有六趾,甚是清楚,何曾有假?”蔡真卿點頭道:“徐大人所言甚是,辨屍之時,兀自有孔家莊鄉人,以其六趾為據。”蘇公淡然一笑,道:“正是如此,便無人疑心了。可惜孔家莊非孔六一人是六趾!”徐君猷、蔡真卿不由一愣,徐君猷奇道:“你道孔佑亦是左腳六趾?怎生如此巧合?”
蘇公拈鬚笑道:“何止他二人,蘇某打聽清楚,孔六的母親便是六趾。”蔡真卿疑道:“此與孔六之母有何干系?”蘇公淡然道:“但凡手之六指、足之六趾、多自父母所傳,亦有祖父母外祖父母隔代相傳者。那孔六與孔佑明為同族同輩,實則不然,他二人本是同母異父的兄弟。”徐君猷、蔡真卿聞聽,驚詫不已。徐君猷奇道:“此是為何?”蘇公道:“若言來,又是三十年前婦道人家的羞恥之事了。”蔡真卿醒悟道:“原來如此,故而孔佑六趾之事隱瞞甚久。”蘇公點頭,道:“可惜此等事情終究瞞不過莊中老人,那日,蘇某前往孔家莊打探,遇著一老農,問及孔六孔佑相交如何,那老農嘀咕道:何止相交,他二人本就是一丘之貉。那老農本意是:他二人本就是兄弟。”
徐君猷奇道:“如此言來,那河中屍首是孔佑,兇手反是孔六。血案現場所書‘何’、‘伍’字與孔佑簽名之‘佑’字似出自一人之手,實則是孔六模仿其字,意嫁禍孔佑,迷惑我等?”蘇公點頭,道:“正是。那孔六雖曾是個潑皮,但還有些良心,今事危及自身,便欲暗中追查清楚,斷了賊人惡念。他先尋得孔佑,只道是識得一美貌婦人,欲邀孔佑夜間同去相會,那孔佑本是好色之徒,自是高興。當日夜間,孔六瞞過渾家,將兒子抱走,藏匿某處,而後引孔佑去會婦人,尋得時機殺了,換了衣裳,而後剁去頭顱,棄屍河中。”徐君猷點頭道:“雖說是為保自身,卻亦是為民除害。”蘇公取出一紙,道:“孔六逼令羅五味寫下供狀,先後錘殺之,今蘇某將此供狀交與徐大人。孔六又潛入慈善巷何宅,逼問何夜雨,得知賊人伍寒燈情形,而後又錘殺何夜雨。地上血字何、伍,皆是孔六所書,意欲暗示官府。那夜他潛入伍宅,欲殺之,可惜未能得手。虧得邢戈拾得玉魚,又尋到餘匠人,得知此人約莫三十上下,面容白淨,無有鬍鬚,左眉心有一黑痣。不由令蘇某想起那日巧遇之人來。”徐君猷接過供狀,細細閱看。蔡真卿驚歎道:“蘇大人一面不忘,蔡某欽佩不已。”
徐君猷思忖道:“那伍家滅門之事似非孔六一人可為之。”蘇公搖頭道:“殺害伍家十八人並府衙捕快四人者,非是孔六,乃是所謂黃州五虎者。”馬踏月驚道:“蘇大人亦查到黃州五虎了!端的厲害。”蘇公笑道:“非是蘇某查到,乃是孔六探得。徐大人可曾記得,那日我二人自回首樓出來,蘇某覺得有人跟隨我等。”徐君猷點頭道:“記得記得,只是其後一路留心,並無甚人。”蘇公笑道:“確有其人。”徐君猷疑道:“莫非便是孔六?”蘇公點頭道:“正是。”徐君猷奇道:“他為何跟隨我等?”蘇公道:“那孔六探得賊人內幕,欲告知我等,但他行事小心謹慎,猶豫再三,最終作罷。”蔡真卿問道:“那黃州五虎為何殺了伍寒燈?”
蘇公道:“此本是拐騙幼童之案,不想竟牽連出五年前官銀被劫一案來,何夜雨已然暴露,但凡與之往來密切者,必被府衙懷疑。伍寒燈亦因此被殺。”蔡真卿思忖道:“此正所謂拔出蘿蔔帶出泥。只是真卿有一事不解,既然何夜雨、伍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