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3 / 4)

於九陰謀,意欲一統湖州,恐我等疑心,故假他人之名。羊儀怙頓感形急勢危,遂加緊採買。卻不想正中羊幸言之計也。”

趙虎道:“如此言來,那烏篤卓與羊幸言乃是同謀。”蘇公道:“烏篤卓、劉四郎,皆是化名也。其真名實姓,卻只羊幸言知曉。此人善於各地言語、長於喬裝改扮,想必出自戲社。”

李龍道:“那羊幸言所付千兩定金,自何而來?”雷千笑道:“他乃羊府總管,區區千兩銀子,有何難處?”眾人皆笑。蘇公道:“諸位可曾細想羊儀怙言其錢庫失竊五百兩黃金之事?初,本府只道是他為之,欲嫁禍羊修璁、七娘。故本府從七娘屍首尋得錢庫密道鑰匙。錯也錯也。盜賊非是他人,正是羊幸言也。其曾每日與羊修竹廝混,日夜在那花街柳巷、溫柔鄉里。取制那錢庫鑰匙,易如反掌。又尋得時機,在那守衛家丁茶水中下得蒙汗藥,將二人迷倒,入得庫中,卻偷得牆角內側一箱金子。那守衛絲毫不知,待過了數日,何曾查得出來?”

李龍疑惑不解,道:“其為何捨近求遠?”蘇公笑道:“羊幸言思慮甚為周密。那牆角內側之箱,未常開啟,箱麵灰重,可拓手印也。”趙虎益發疑惑,道:“他既為盜,怎會有意留下手印?”蘇公笑道:“其手五指,而羊儀怙之手卻是六指。羊幸言在箱面印一指,乃嫁禍羊儀怙也。此箱開而不合,待羊儀怙入室,一眼便可瞧見。”

雷千問道:“那箱既不常開啟,他盜得金子,可僥倖避過些時日。為何反開其箱,令羊儀怙瞧見?”蘇公道:“羊幸言此舉,一者盜金,二者加重羊儀怙疑心,令其無端猜疑家丁家僕家眷,致使羊府雞犬不寧。待其見得本府開啟密道,只道盜賊是羊修璁、七娘;待楊氏兄弟卷錢潛逃,又疑心盜賊是他二人。如此可謂真真假假、撲朔迷離。”

“待羊儀怙問罪被囚,羊幸言見時機已到,便趁夜黑人靜縱火焚燒開泰綢莊庫房。那夜火起,本府亦曾趕到,曾見他立於羊修竹身後,似有傷悲之色。他人只道其悲綢莊毀於大火,實則哀哀父母也。”

“次日,羊幸言入得牢城營。羊儀怙只道他來探望自己,甚為高興,卻不曾想開泰綢莊一夜之間化成廢墟,凡此種種事端皆是羊幸言暗中指使。待羊幸言道出舊仇,羊儀怙方才明白,遂火氣攻心,吐血而亡。”

“陰謀已成,羊幸言、劉四郎遂喬裝改扮,逃之夭夭,不知去向。本府閱得其信,亦感嘆不已。遂翻閱陳年案卷,尋得夏備弒主一案卷宗,知曉其中原委。次日,本府尋得廣盛莊遺址,早已物非人亦非矣。幸虧卷宗中有左鄰右舍姓名,沿街尋訪,有五六名老者依稀憶得此事,皆道禹操守乃好人也。本府詢問其墳何在?一老者引本府出南城門十里,上得亂墳崗,細細辨認禹操守夫婦墓冢。待其尋得時,卻見墓冢蒿草已除,墳頭添鋪新土,墳前尚有紙錢香燭焚燒跡象,大為驚訝,道:莫非其尚有後乎?本府察勘四下,認定羊幸言已離去多日矣。”

眾人皆嗟嘆不已。趙虎嘆道:“羊幸言若非此計,又怎能鬥得過財大勢大的羊儀怙?此計可謂絕妙至極。”

蘇公嘆道:“羊儀怙作惡多端,終遭其報。羊幸言,錯也錯也,當稱禹丕顯,其身世亦尤可憐。此強而強之〈見注〉之計,雖然絕妙,卻亦為害非淺。單言開泰綢莊所毀綾羅綢緞,卻不知是多少吳越蠶婦之血汗?”眾人皆默然無語。

蘇公推開窗格,遙望長空,無月無星,只覺夜風拂面,寒氣襲人

《大宋蘇公案之絲綢陰謀》註解:

1、“報仇”二字繁體為“報讎”。

2、“強而強之”語出自《戰國策》,《燕策二》之《客謂燕王曰》篇中道:“因其強而強之,乃可折也;因其廣而廣之,乃可缺也”。第五卷《密室之謎》 第一章 水井浮屍

“蓋嘗試論之:天下之勢,譬如一身。王公貴人所以養其身者,豈不至哉?而其平居常苦於多疾。至於農夫小民,終歲勤苦而未嘗告病。此其故何也?夫風雨霜露寒暑之變,此疾之所由生也。農夫小民,盛夏力作,而窮冬暴露。其筋骸之所衝犯,肌膚之所浸漬,輕霜露而狎風雨,是故寒暑不能為之毒。今王公貴人處於重屋之下,出則乘輿,風則襲裘,雨則御蓋,凡所以慮患之具莫不備至;畏之太甚而養之太過,小不如意,則寒暑入之矣。是故善養身者,使之能逸而能勞,步趨動作,使其四體狃於寒暑之變;然後可以剛健強力,涉險而不傷。夫民亦然。今者治平之日久,天下之人驕惰脆弱,如婦人孺子,不出於閨門。論戰鬥之事,則縮頸而股慄;聞盜賊之名,則掩耳而不願聽。而士大夫亦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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