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日再來。’民婦亦未多想,便應允了他,而後隱約聞得開門聲,想是走了。”蘇公問道:“你可聽得清楚?”陸三嫂道:“民婦聽得明白,確是葉正之無疑。”蘇公疑道:“他為何天尚未亮便急急回去?”陸三嫂道:“民婦亦不解,不知他何事如此匆忙?”蘇公道;“此前他未曾言過甚麼?”陸三嫂搖頭,道:“並未言語。”蘇公把眼來望蘇仁、李龍,道:“葉正之為何急急歸家?此乃命案關鍵。”李龍思忖道:“他家中並無親人,斷然不是家中事。”
蘇公拈鬚道:“本府以為,事情便出在這三春客棧內。”陸三嫂驚詫不已,吱唔道:“大人何出此言?”蘇公問道:“卻不知葉正之走後,客棧有何異常?”陸三嫂疑惑不解,道:“並無異常。”李龍道:“果無異常?”陸三嫂一愣,思忖道:“與尋常無二。”蘇公思忖道:“前日,昨日並今日,客棧住宿幾人?”陸三嫂道:“遮莫三四人,今日卻只有一人。”蘇公道:“可有記簿記載?”陸三嫂然之,而後將記簿取來,交與李龍。李龍轉呈與蘇公。
蘇公翻閱並詢問得知:前日住店者三人,一人名林泉勝,男子,四十歲,蘇州人;又一人名齊象侔,男子,二十八歲,杭州人,似是個浪子,言語頗為輕浮;又一人名李大,男子,三十六歲。昨日住店四人,龍宇幽夫婦,江寧人;又一人名南大散,男子,杭州人,又一人李大;離店二人:林泉勝、齊象侔;今日住店只一人,歸吾州,男子,四十歲,南洵人;離店四人:李大、龍宇幽夫婦、南大散。
蘇公細看記簿,似有所思,回翻前日那頁,問道:“陸三嫂且看,葉正之離開當時,店中客人當是林泉勝、齊象侔、李大,三人。”陸三嫂思忖道;“正是,他三人皆是申酉時分來此,那林泉勝往投江寧府,言是訪友;那齊象侔、李大卻是自江寧往杭州。”蘇公把眼望李龍,淡然一笑,道:“此等人中有一人頗為可疑。”李龍思忖道:“定是林泉勝,他分明是蘇州人,若投江寧,怎會繞到湖州來?且葉正之家宅正在往江寧道中。”蘇公笑道;“那褲、鞋怎麼回事?莫非他去又復返?”李龍一愣,疑道:“莫非是那齊象侔?他言語舉止輕浮,必惹得葉正之不快。陸三嫂,且細言此人。”陸三嫂道:“此人似是紈絝之人,衣著富貴,見著花雨,渾身色相,一眼便看得出是個風流浪子。”李龍道:“定是此人!”
蘇公笑道:“你怎生如此斷言?切不可妄想臆斷。本府問你,那李大今日何時離店?”陸三嫂道:“今日一早便離店去了,騎馬奔湖州方向去了。”蘇公手拈鬍鬚,道:“哦!你可曾留意他那匹馬?”陸三嫂甚是詫異,道:“回大人,民婦曾喂那馬草料,那馬非同一般,甚是強壯,較尋常馬匹高大。”蘇公道:“你可曾留意那馬鞍、馬鐙?”陸三嫂搖頭,吱唔道:“民婦未曾在意。”李龍疑惑道:“莫非大人疑心那李大?”蘇公不答,問陸三嫂道:“那李大來時,可曾揹負一包袱,或佩有刀劍?”陸三嫂奇道:“大人怎生知曉?那李大確有一青布包袱,又有一柄長劍。”李龍道:“在外之人,隨身攜有包袱、刀劍並非怪異之事。”陸三嫂道:“公爺言之有理,小店常有此等人投宿,民婦從不敢招惹此等人。”
蘇公笑道:“但凡在外之人,將時日看得甚緊,往往朝起晚宿,跋來報往,匆匆忙忙。若非生病、雨雪緣故,斷然不肯多住宿,以免耽擱時日。本府不知,那李大為何在此住宿兩夜,前日來,今日走?莫不是他生病了?”陸三嫂思忖道:“大人所言有理,民婦這小店不過是歇足之處,若非緣故,客人往往住宿一夜,次日便走。那李大來時,也只道住宿一夜,卻不知為何多留一日。他並未有生病,其中緣由,民婦不便多問。”李龍疑道:“那李大昨日在此做甚?” 蘇公亦問道:“那李大昨日可曾出去?可與甚人往來言語?”陸三嫂思忖道:“大人言此,民婦倒是思索起來,那李大晚飯後出了客棧,言是四下走走。”蘇公道:“他何時歸來?”陸三嫂道:“不知他何時歸來。”李龍道:“今早離去,往何方去了。”陸三嫂思忖道:“似是投湖州城去了。”蘇公手捋鬍鬚,疑道:“你這客棧莫非夜不閉戶?”陸三嫂道:“昨夜不知怎的,民婦昏昏沉沉,早早就歇息了。想必是花雨開門放他進來。”李龍追問道:“那花雨何在?”陸三嫂道:“今日一早,便回家探母去了。”蘇公道:“他家居何處?”陸三嫂吱唔道:“離此四五十里的吳沈門。”
蘇公觀陸三嫂神情恍惚,道:“你可知欺矇本府,該當何罪?”陸三嫂臉色頓變,急忙道:“民婦該死。只是此事牽涉花雨安危,不敢實言。”蘇公道:“但有事端,本府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