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如此一人,怎的是白眼羊等潑皮之對手?
白眼羊大笑幾聲,道:“你這撮鳥,不知死活。大爺之事,誰敢多舌。這湖州城中,還無有人敢道我白大爺一個不字。即便是那張睢再來,我亦與他一鬥。你這撮鳥,快快爬下,叫大爺我幾聲,還可饒你一條狗命。”眾潑皮皆大笑。那人冷笑一聲,道:“區區一隻白眼羊,有甚屌用?不如屠宰,到江南風雨樓烹蒸。”圍觀者聞聽,皆笑。白眼羊白眼一瞪,早有三個潑皮撲了過去。蘇仁、李龍、賀萬皆驚,正待相助。卻見那人眼急手快,飛起一腳,正中一潑皮胸口,那潑皮慘叫一聲,仰天倒下,一口鮮血噴將出來。那兩個潑皮見狀,大怒,各執棍棒,撲打過來。那人身快如狸貓,閃過棍棒,反手抓過兩條棍棒。那兩個潑皮不曾料到,稍有遲疑,手中棍棒竟脫手而出,不待醒悟,那兩條棍棒反撲打過來,正中二人腰間,二人亦慘叫一聲,跌倒在地。
白眼羊絲毫不曾看清,三個潑皮皆已倒地,痛苦呻吟不絕。蘇仁看罷,大吃一驚,不想湖州城中竟有這般高手!李龍驚道:“端的好身手。”蘇仁道:“李爺,此何人也?”李龍搖首。那白眼羊勃然大怒,喝道:“你這撮鳥,想必是吃了豹子膽大蟲心,卻不知大爺的厲害。拿刀來!”早有潑皮取來一把雪亮鋼刀。白眼羊拿過鋼刀,冷笑一聲,揮刀便砍。那人見其來勢甚猛,退後幾步,一手自囊中摸出一物。那白眼羊見其躲過,正欲趁勢削之。猛聽那人大喝一聲:“著打。”音未落,只見一團白物直撲過去。白眼羊一愣,只道是暗器襲來,急忙躲閃,卻不料那白物散開來,正中其面。白眼羊猛覺不妙,那白色粉塵入得眼中,甚是疼痛,竟不可睜眼。那人飛身撲來,一腳踢中白眼羊胸口。眾潑皮吆喝,齊齊撲來。那人眼急手快,搶過白眼羊手中鋼刀,架於其脖頸之上。眾潑皮皆驚,不敢妄動。白眼羊只覺脖頸冰涼,渾身亂顫,唬得半死,吱唔道:“大爺饒命,大爺饒命。”那人喝道:“白眼羊,可知今日否?”白眼羊哀道:“小的今日知錯了,往後不敢如此,求大爺饒過小的一回。”說罷,聲淚俱下。
那人冷笑一聲,道:“我曾聞人言:犬者,不改吃屎之性也。你這撮鳥,長惡不悛,怎的會知錯悔悟?”說罷,揮手一刀,竟將白眼羊之右手齊肩削下。白眼羊慘叫一聲,血噴如注。那人道:“倘若再為非作惡,左手亦如此也。”那人拋下鋼刀,正待離去。忽聽到有人吆喝:“且莫放過那強人。”圍觀之人紛紛散開,卻見三四十潑皮奔來,各持棍棒刀槍。那人哈哈大笑,高聲道:“你等潑皮,且與某聽清楚,如若再與白眼羊狼狽為奸,不出七日,皆白眼羊第二也。”說罷,扭身而去。那夥潑皮哪肯聽其言,齜牙咧嘴撲將過來。為先一潑皮,手挺一杆長槍,猛扎刺過來,離那人尚有一丈許,卻見那人回身一揮手,這潑皮猛然慘叫一聲,後仰倒地,痛苦哀號。眾人來看,卻見其捂著右眼,血流滿面。眾人悚然,不趕再追。
蘇仁暗自驚訝,緊隨那人,卻見那人身法甚快,入得小巷深處,左彎右轉,不多時,便失去蹤影。蘇仁感嘆:惜不曾見得此人真面目。沿原路回來,尋著李龍、賀萬,來見蘇公,將方才情形細細敘說。蘇公驚道:“不想湖州竟有此等人物!”李龍道:“那白眼羊平日甚是威風,今日受辱,必不肯善罷甘休。”蘇公然之,道:“如此地痞惡霸,官府絕不可聽之任之!待明日,出得告示,告誡四方,嚴加管懲。”而後,四人自上江南風雨樓品嚐羊肉。不題。
出得風雨樓,李龍奉命去平查探烏篤卓高價採買上等絲綢一事;賀萬奉命尋查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之義士。蘇公餘興尚濃,與蘇仁沿街而行。那市井街巷,人來人往,嘈雜叫賣之聲,此起彼伏。蘇公進得一筆莊,卻見莊中楂筆、提鬥、條幅、大楷、寸楷、小楷、圭筆,應有盡有。約莫半各時辰,於萬千筆中選得紫羊毫、紫狼毫各一支。出得筆莊,行得不遠,又見前方圍有多人,隱約有吵鬧之聲。蘇公、蘇仁驚詫,心道:不知又出了甚事?二人近得人群,擠身探望,卻見一官吏正施號指使眾差人搬運絲綢,那綢莊掌櫃正痛哭流涕,夥計形如木雕。圍觀人等議論紛紛。蘇公看那官吏,正是織造官吏巫相欽。
蘇公陪個小心,問身旁街坊人。街坊人道:“這綢莊以次當好,欺矇買主,被人首告,官府前來查繳。”又一街坊人笑道:“此等商人,機巧鑽營,只圖那銅錢銀兩,何曾思量其它?必遭報應。”此時,聞得巫相欽高聲道:“如意綢莊實乃吾湖州之恥也。望眾綢莊掌櫃以此為鑑!”說罷,令差人將掌櫃並絲綢押解回衙。巫相欽正待離去,忽見人群中一人,正是蘇公,不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