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3 / 4)

觸發之靈機也。那日,張大人來蘇某書房言談,後蘇某送大人回東廂房,在庭院之中,張大人轉身之際,猛然觸發蘇某靈機,頓時憶起如歸客棧窗格之身影,蘇某大悟,那身影並非親朋舊友,乃是相識不足一日的張大人。施趙氏與張大人現身同一客房中,不難推斷,張大人必與施青蘿有干係。”張睢嘆道:“張某與青蘿往來已近一年,湖州城中知之者不過四五人,且皆是張某心腹。蘇大人方來不過三四日,竟察覺出來,果然厲害。”蘇公道:“蘇某思量,那上等客房斷然不是施趙氏所居,一者施趙氏勤儉樸素;二者施趙氏少來城中,即便來探望青蘿,亦不必住在客棧。此房亦非張大人所居。自那客房之佈局可見,此房並不曾有他人居住,乃一人也。客人如此長久居住一房,客棧掌櫃絕無不知之理。張大人、青蘿小姐,皆是湖州名人,若有往來,湖州城中必有傳聞,怎的無人知曉?足可見你二人隱蔽之嚴密。蘇某便著人打探如歸客棧掌櫃之情形,手下查得,那如歸客棧掌櫃曾因冤案入獄,已問死罪。恰逢張大人到得湖州,明察秋毫,察出破綻,為其平冤昭雪。那掌櫃視張大人如再生父母,自不會將此事宣揚出去。可是如此?”張睢嘆道:“正如蘇大人所言,那客房乃是某與青蘿幽會之所。”

蘇公道:“還有一事,可表明張大人與青蘿有往來。”張睢問道:“何事?”蘇公道:“大人曾贈與蘇某一字卷,李太白之《將進酒》。其上有張大人篆刻圖章,曰:湘潭居士。而蘇某恰在青蘿小姐浮萍齋內見得一卷軸,乃一潑墨山水,雖無題跋,亦無署名,卻有一方篆章,亦為‘湘潭居士’四字。”張睢嘆道:“湘潭居士一印,乃是張某自命自刻之,外人皆不知曉。湖州城中,惟有青蘿浮萍齋中所藏卷軸落下此印款識。張某以為,既無人知曉湘潭居士者,故可與眾卷軸雜於一起,懸於齋內。齋內多是文人騷客贈與青蘿之字畫卷軸,誰人理會此些?那日,蘇大人索要吾之字卷,張某將蘇大人當作知交,故取出此印,只道即日便要離開湖州,絕無第三人知曉此印情形。誰曾料想蘇大人過目不忘,一眼便將之窺破。”

施青蘿一旁道:“蘇大人所言不錯。張睢張大人乃真君子也,他為官清正廉潔、剛直不阿,且一表人材、滿腹經綸。湖州城中無人不知,哪個不曉。約莫一年前,小女子回桃花溪探望母親,途中識得張大人,一番言語,小女子便認定,此人便是小女子心中如意郎君也。小女子雖身處風塵,卻不貪富貴、不愛權勢,惟有真心之愛。為之,可上刀山下火海,即便粉身碎骨,亦無反顧。張大人此番謫遷襄陽,小女子思定,便悄然離走,追隨於他。小女子此番離去,便不再回來,思想母親一人孤苦伶仃,心不忍之,故密書告之母親,與小女子同往襄陽。”

蘇公感嘆道:“青蘿者,奇女子也。古人云: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今有青蘿擇夫而嫁。古往今來,倘若個個女子皆如青蘿一般,為其所歡者而妻,又何嘗有那般般淒涼委婉的姻緣?世俗枷鎖,何其之狠!”

張睢問道:“張某聞聽蘇大人曾將那何固、孔淶二人拘到府衙勘審,只道他二人其一乃是劫賊。卻不知大人為何將他二人放回?”蘇公道:“何固、孔淶,迷戀青蘿,且相互猜忌,青蘿失蹤,他二人行蹤詭秘,甚為可疑。蘇某確曾懷疑他二人。後悟出,他二人中他人卞莊刺虎之計,乃迷惑我等視線之假相也。想必此著是青蘿小姐出走計畫之一步。”施青蘿聞聽,驚訝不已。蘇公又道:“青蘿小姐早已料到,其失蹤必定驚動湖州,官府亦將全力偵查。為延其時,以便順利離開湖州,故設下此計,轉移官府視線,將其引向何固、孔淶二人。浮萍齋內為何單單失卻了何固的《閉月羞花圖》?何固之佩玉無端在其臥室失盜,後竟現身浮萍齋後,此是為何?孔淶無意收得匿名信箋,只道與他人錢交易,後又屢次支使其行蹤,將何、孔二人調出湖州城,悄然去了升山鎮。凡此種種,皆在計畫之中,皆欲令我等疑心他二人。如非明珠意外失蹤,張大人為清白其身而留府不往,此計畫必定成功,青蘿失蹤一案恐難知真相矣。”

施青蘿道:“不知蘇大人怎的識破此計?”蘇公道:“乃是孔淶所收之匿名信箋指點。”施青蘿疑道:“既是匿名信箋,大人又何以知之?”蘇公笑道:“蘇某僥倖識得那信箋字跡。”張睢、施青蘿奇道:“端的蹊蹺,大人怎的識得那字跡?我等不信。”蘇公笑道:“若蘇某不曾言錯,那信箋乃是他所書之。”張睢、施青蘿驚詫不已,問道:“他是何人?”蘇公趨上兩步,附得張睢耳旁,低聲道出五個字。張睢聞聽,目瞪口呆,道:“蘇大人何時知之?”蘇公笑道:“蘇某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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