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公道:“方才衙房審那蔡大郎,可曾費得周折?”王敦笑道:“何須周折,一審便知。”蘇公笑道:“大人不過稍加盤問,便已查出端倪。而那薛滿山自昨日案發,直至今日午時,竟不曾查問出甚麼?莫非這薛滿山乃是愚昧之人?宋盛宋大人亦查勘半日,亦不曾查問出來?莫非亦是愚昧之人?”
王敦聞聽,不覺一愣,疑道:“此話怎講?”蘇公道:“蘇某竊以為,非他二人無能,實他二人狡詐之至。欲借大人之手除去邵秋水也。”王敦大驚,道:“蘇兄何出此言?”蘇公道:“若邵秋水果是盜卷籍者,其亦不過一卒也,幕後另有他人。”王敦疑道:“蘇兄莫非疑心薛統制?”蘇公笑而不語。王敦思忖,疑道:“薛將軍乃兵馬統制,若要取那《行煙經》卷,豈非易如反掌,何須如此周折?”蘇公似有所思,道:“此正是蘇某疑惑不解之處。”
言未罷,蘇公忽快步衝將出門,卻見得一家人倉皇逃去,追出院門,早無那廝身影。蘇公懊悔不已,暗道:“若是蘇仁、嚴微在此,豈可放走他?”王敦不知何故,追將出來,見得蘇公,道:“甚事?”蘇公便將前後兩樁蹊蹺之事如實相告。王敦驚訝,怒道:“恁的可惡,此廝竟隱匿府衙中,若查將出來,定不輕饒。蘇兄,莫非那公文信札便是這廝盜得?”蘇公道:“蘇某觀其身影,乃是一男子。此人耳目甚靈,腿腳甚快,非年長之人,亦非少年。身高不過七尺,不胖不瘦。依據此些,王兄可將府中家人一一查辨。”王敦怒氣未消,急令丫鬟將府中管家王三喚來。
不多時,那管家匆匆趕來,見著王敦,低首詢問道:“老爺有何吩咐?”王敦道:“你且將府中男丁一一查問,但凡方才無證見者,皆傳喚來見我。”王三唯喏,正待離去。蘇公忽笑道:“管家爺怎的如此滿頭大汗?卻不知方才做些甚麼?”王三低首答道:“小的恰自市井回府,聞得老爺呼喚,便急急趕來,故而氣短出汗。”蘇公淡然一笑,道:“原來如此。”王三告退離去。
王敦笑道:“蘇兄莫非疑心王三?這王三自小跟我,已有二十餘載,忠心耿耿,絕非窗外窺聽之人。”蘇公冷笑一聲,道:“好一個忠心耿耿!蘇某若言將出來,大人切勿怪罪。”王敦驚道:“蘇兄請言。”蘇公笑道:“若蘇某不曾看錯,這王三便是方才窗下窺聽之人。”王敦大驚,道:“蘇兄不曾見得那廝面孔,何以斷定便是王三?”蘇公笑而不語,引王敦至庭院門旁,指點一處,道:“此處尖凸,那廝逃離之時,左手衣袖被此掛破。方才見得王三左袖,果然破矣。”王敦大驚,轉念一想,道:“其衣袖或在他處掛破,不過巧合也。”蘇公笑道:“王兄若要庇佑家奴,蘇某無言矣。”王敦乾笑兩聲,道:“蘇兄切勿見怪。待我將他喚來,嚴加盤問,便知分曉。”蘇公搖頭道:“大人細想,這王三跟隨大人二十餘載,又怎會做出如此背主之事?他一家丁盜取公文、信札何用?王三必有所圖。所圖甚麼?古人道:財帛動人心。”王敦道:“蘇兄言下之意,王三乃受人驅使,圖謀錢財?”蘇公笑道;”正是,幕後之人尚在其後。王兄切勿打草驚蛇。”王敦思索不語,面有怒色。第六卷《神秘竊案》 第四章 潑皮之死
黃昏時刻,府衙丫鬟擺上酒菜,王敦、蘇公方入座,忽有家人急急來報:宋盛宋大人、統制薛大人有緊要之事求見。王敦、蘇公相視一眼,蘇公微微一笑,王敦疑惑,暗道:莫非果如蘇軾所言,那邵秋水已逃之夭夭矣?王敦急忙來見宋盛、薛滿山,蘇公跟隨其後。宋盛、薛滿山見得王敦,急忙稟告:”我等回得軍中,早已不見邵秋水蹤影,軍中諸將亦不知其去向。又著軍兵四處尋查,無有下落。”王敦大驚,暗道:不想果被蘇軾言中。遂假怒道:“不想你等如此大意,端的可惱。且速回軍中,增派人馬,四處追尋,定要將這廝擒回。”薛滿山、宋盛惶恐,領命而去。待二人離去,王敦嘆道:“蘇兄所言甚是,這薛滿山端的可疑。”蘇公笑而不語。
晚飯罷,王敦、蘇公又品香茗,巴三覽四,閒話杭州風情,約莫一個時辰,王敦睡意上來,便回廂房歇息,不題。回得房中,蘇公細聲將府中蹊蹺事告知蘇仁,令他加意留心。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蘇公、蘇仁起床開門出房,正見著曲廊盡頭王敦急急而來,遠遠見著蘇公,高聲言語甚麼,蘇公不曾聽清,及至近來,方才聽得明白,原來那管家王三昨夜竟死在房中!蘇公聞聽,大驚失色,急忙尾隨王敦往王三臥房而去。出院經一長廊,入得一小院,院中三面廂房,乃是府中家丁所居臥房,那王三居東廂第一間。廊外院中早一圍有家丁丫鬟十餘人,人人驚恐。待王敦、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