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廝苦苦哀求,道:“小人確是鄰莊王二。”蘇仁將刀劃破皮肉,痛得那廝叫苦不迭。蘇仁道:“你知他是何人?”那廝抬頭望蘇公,道:“小人不識得老爺。”蘇仁道:“他便是湖州知府蘇大人。你膽大包天,竟持刀前來,欲行刺蘇大人!依大宋律例,該當死罪!”那廝驚恐道:“小人確不知是蘇大人。”蘇仁問蘇公道:“且不如一刀將他結果了性命,只道是他來行刺大人,混戰之中被我等所殺。”蘇公作思索狀。那廝驚恐道:“大人饒命,小人願招。小人乃是德清城達生觀道士丘至樂。”蘇公呵斥道:“大膽丘至樂,為何深夜至此?”丘至樂道:“小人好賭,近日輸得甚慘,欲盜些錢物。”蘇公冷笑道:“好個丘至樂,死到臨頭,不知悔改。雨湖齋掌櫃冷冰凝、市井閒人牛壽通何故被殺?還不如實招來。”丘至樂驚恐,只得俯首招認。
蘇仁將丘至樂捆綁在地。蘇公喚醒嚴微等人,吩咐他等如此這般行事。蘇仁、石潭、郭忠會意,悄然出得宗祠,隱於暗處。宗祠外兩跳黑影等得焦急,忽聞得聲響,卻見一人跳下牆來,只當是丘至樂得手歸來,急忙上前,悄聲詢問。不想嚴微猛然飛起一腳,一人不曾防備,被踢翻在地,正待爬起,嚴微早撲將過來,將他擒住。另一人見勢不妙,回身便逃,不想蘇仁自暗處竄出,一刀下去,大喝一聲:“看刀。”那廝唬得雙膝一跪,俯地求饒。石潭、郭忠衝將過來,將二人綁了。
那焦氏村民聞得警訊,各持棍棒,紛紛趕來。 東方雨令焦南在祠堂中加點青燈、紅燭,又設立案桌。蘇仁、嚴微、石潭、郭忠押上二賊,眾村民見得,個個唾罵。石潭喝道:“德清縣令東方大人在此,你等還不跪下?”郭忠飛起一腳,踢中一人後膝窩,那人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石潭推搡另一人跪倒。東方雨坐在堂上,笑道:“你等二人,且報上名姓來。”那二人垂頭喪氣,一言不發。東方雨見他二人不言,笑道:“你等不敢言語,足見良心尚未泯滅,人若知羞恥,便還是人,人若不知羞恥,與那畜生何異?賭房主黃大郎、顧繡行掌櫃董世富,你等以為本縣之言是否?”黃大郎、董世富聞聽,驚恐不已,料想丘至樂已招供出來,自知大勢已去,只得認罪。
原來,那一日,牛壽通賭癮又發,來尋黃大郎借錢。因前番借的十餘兩銀子不曾還他,黃大郎不肯借他?牛壽通不由誇口道,不日便可弄得財寶,必加倍奉還。黃大郎不肯信他。牛壽通便道出藏寶圖一事。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黃大郎又言語誘之,牛壽通借錢心切,悉數道出前後。黃大郎遂邀好友董世富、丘至樂二人,商議對策,欲奪藏寶圖。那日,冷冰凝、牛壽通前往芭蕉莊探寶。黃、董、丘三人便尾隨其後,見得他二人落腳路邊客棧,黃大郎道:“此處遠離德清、人煙稀少,正是下手之機,到得夜間將他二人殺了,待到案發,官府查來,只當是客棧夥計或客人所為,怎會疑心我等?”董、丘二人以為妙計。待到夜深人靜,丘至樂悄然潛入客棧內,摸索入得冷、牛二人房中, 近得床前,先一刀割斷冷冰凝咽喉,不想那牛壽通有夢囈習慣,忽開口言語。丘至樂唬得半死,急忙撲將過去,猛搠一刀。不想牛壽通滾落在地,丘至樂恐他呼叫,猛搠數刀,將其殺死。奪得藏寶圖,丘至樂出得房來,正待離去,忽聞得動靜,驚覺有人,急忙逃離客棧。
丘至樂連夜潛回德清城,見著黃大郎、董世富二人。黃、董見他得手,甚是歡喜,急忙展開卷軸來看,盡是些詩句。董世富連呼上當,黃大郎料想牛壽通不曾說假,估摸玄機在詩句之中。待天大亮,黃大郎、丘至樂、董世富出城趕往芭蕉莊。尋得和氣園,三人大吃一驚:偌大一個園子,房屋近百間,找尋那埋寶處,有如大海撈針一般。黃大郎愈加認定詩句中隱藏玄機,遂四處搜尋,忽見得一堂遺留一匾額,依稀可見“交可”二字,那“可”字似少卻一半,便與詩句比照,竟源於其中一句“交柯之木本同形”,那“交可”本當是“交柯”。三人大喜,便在堂內搜尋,約莫一、兩個時辰,一無所得。董世富甚是沮喪,便自去他處尋找。黃大郎、丘至樂怎肯善罷甘休,自在堂內挖土掘地。那董世富又見得幾處字跡,皆與詩句關連,便來告知黃大郎,忽然見得蘇公等人,大吃一驚,急忙隱身暗處,拾得一塊石頭,砸下房頂破瓦來。那黃大郎、丘至樂聞得聲響,急忙隱匿,可惜行徑早已敗露。丘至樂欲殺人滅口,不想竟逢著敵手,險些喪了自家性命。二人倉皇而逃,得以保命,不想混戰中丟失了藏寶圖。三人會合,懊悔不已,細細商議,欲趁夜奪回卷軸。誰曾料想,卷軸不曾奪回,三人皆被生擒。
東方雨審罷奇案,眾村民皆讚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