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捷
“蕭捷錯了!”經司長以拳擊桌,“他分不清主次,以偏概全,看錯了大方向,才會對人類社會絕望,犯下不可寬恕的罪行。”
“喪心病狂的東西,你不想活就自殺去好了,幹嗎要拉80億人民殉葬!他說這一次沒有諾亞方舟了,我偏不肯死。誰能救我,我願意出50億元!老尹,你說呢?” 錢行長口沫橫飛地咆哮了一陣,回頭問尹經理,但尹經理正和竇總工程師竊竊私語,沒有答話。
“我真難相信蕭捷會幹出這種事,”林曉鶯憂傷地說:“我們對他太不關心,我要是經常請他到我們學校去看看,讓他看到那些孩子有多麼純潔可愛,他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月芝姐,我真後悔。”
“我不相信地球就會這麼毀滅, 人類會束手待斃, ”月芝表現出特別堅強, “我們還有6天時間, 我要馬上回去和IADA聯絡,研究對策。喂,老同學們,別這麼失魂落魄的, 情況雖險惡,機會還在,我建議3天后我們再碰次頭,開個七星會 ——啊,現在只有六星了,交換一下資訊。尹老闆,你還肯再接待一次嗎?”
“當然,當然,不過我擔心3天后我已沒有東西可以招待了。這個訊息傳出去,人心散盡了,但我想我至少可以留下幾包泡麵招待你們的。”
3天后,月芝約了曉鶯再去璇官。這時社會秩序已難維持,公共交通基本癱瘓,商店都已停業,馬路上盡是醉鬼酒徒,公園裡還有一堆堆自稱實行“群婚”的男女,他們要在毀滅以前盡情地“瀟灑”——也就是“狂蕩”一番。黨團員、職工和學生們組織的宣傳隊還在努力宣傳,協助軍警維持秩序,但似乎也挽救不了這艘即將沉沒的大舟。
她倆好不容易來到璇宮酒家,昔日輝煌奪目的霓虹燈已經熄滅,大門洞開,臨街的玻璃櫥窗也砸碎了,一派散攤子的景象。正看著,經司長從裡面走了出來,看見她們就打招呼:
“你們來了?裡面沒有人,老尹也找不到。一切全亂了套,想不到人們就只有這點水平!”
他們一齊人內,果然門窗洞開,遍地狼藉,闃無一人。最後從衛生間裡找到一個醉醺醺的小服務員,他口齒不清地說:
“什麼,找尹老闆?現在還有什麼老闆不老闆的!哦,對了,你們是常來這裡吃飯的七星會員吧?老闆走了,還有封信留給你們呢!”小服務員從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信箋,遞給經司長。
“老尹和老竇逃跑了。”經司長草草地看了一下把信遞給月芝,“原來他們早有打算, 在20千米深的井底秘密造了個避難球,3天前他們知道大劫難逃後,就躲進去了,他們想逃過劫難後再爬上地面,在殘餘的地球碎塊上繼續生活呢。真是好主意,不是諾亞方舟,而是諾亞圓球,哼!”
“錢師法也不會來了。”曉鶯補充說,“昨天他給我一個電話,說他傾其所有弄到一張宇宙飛船票,今晨就離開地球在太空飄蕩,想等撞擊以後回到地球殘片上繼續生活。我真難設想,即使他們逃過了浩劫,憑這幾個人還能活下去?”
“那麼七星會只剩下我們3個人了。 ”月芝的聲音有些異樣,“不管怎樣,我們的聚餐還得舉行,來,大家先找點東西吃吃。”
他們從貯藏室的角落裡找到幾包泡麵,半段火腿腸和一些廢棄的罐頭,甚至還有半瓶喝剩的紅葡萄酒, 好在水、電還沒有全停,所以幾分鐘後,3個人圍在一張小圓桌邊,邊吃邊談。
“自從蕭捷的《告全球人類書》廣播以及彗星的新軌道被證實後,真正出現了天下大亂、四海鼎沸的局面。”經司長喝了一口麵湯,“許多國家已陷入無政府狀態,到處是燒、搶、殺、淫亂或者自殺,這才是真正的悲劇。人類的尊嚴蕩然無存。無非是一死,應該堂堂正正面對死亡,怎麼能這樣呢!”
“我方才收聽政府廣播,號召大家鎮靜、守法,獻計出力——當然看來是無力迴天了。全國大水庫都已放空,核電站已封存停運。我們學校裡的情況還是好的,有一多半學生還來學校,有的同學提出‘把課上到最後一分鐘’的口號,多麼英勇可愛的孩子呀。看到這樣的小生命都要化為灰燼,我心中真如刀絞一般呀。哎,月芝,我們到底還有幾天好活?”
“IADA和HCB中幾個人還在繼續活動, ”月芝答非所問,“而我們研究所更是分秒地不停地全力監測著彗星的軌道和研究對策,彗星確實基本上按照蕭捷所說的軌道執行, 現在離地球還有1500萬千米,要3天后才能到達地球。另外,我們發現它的軌道也稍稍偏離了蕭捷設計的理論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