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一拐,脫出了他的懷抱,“蕭千絕,命是我的,你憑什麼替我決定?”
“我只是不想你死而已。”蕭千絕無賴地攤了攤手,唇邊的笑裡隱約有一絲殘酷,“他日相見,奉天帝會感謝本王的。”
他抬起手,輕輕撫著她的臉:“巫醫,蛟龍內丹,還有其他的藥草,本王都已經準備好了。保證不會有事。”
謝淵瀾沉著臉,微微喘息:“蕭千絕,你瘋了。”
“我沒瘋。”蕭千絕溫柔地笑了笑,輕輕轉過身,穿過涼亭的風撩起他的衣襬,“是你,太任性了。”
謝淵瀾微微一愣,隨即苦笑了一下,不再說話。
若說軒轅逸的某些粗獷的習性是從軍中帶出來,那麼,蕭千絕這從不好好聽人說話的習慣就不知道是怎麼養成了的。
面對這樣的人,謝淵瀾自然是除了頭痛便還是頭痛。
原本到上菱城來之前,也不是沒有設想過種種可能,卻獨獨沒有料到會是現在這種。
那日她與蕭千絕各自簽下通商的協定之後,就馬上離開了上菱城。
卻沒有想到寒毒居然在那個時候發作了,行程一拖再拖,總也無法安生上路。自己的身體是什麼情形,謝淵瀾自然心知肚明,便叫一路尾隨的暗衛先將國書送至回雁關。
她跟在後面,慢慢走著。
只是,馬車在路上行了幾日,卻離回雁關越來越遠了。等她緩過一口氣的時候,自然很輕易就發現了車伕的不對勁。
那日夜不曾接下的草帽下面,是一張不算絕美卻也清秀的臉。
謝淵瀾忍不住嘆了口氣--詭殺,還真是無孔不入。
她身上寒毒未去,再加上舟車勞頓,也懶得做無謂的反抗,任由詭殺將馬車一路駛進了攝政王府。
蕭千絕似乎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吩咐下人替她沐浴更衣。
只是,在更衣的時候,鬧出點小矛盾--蕭千絕送來的都是女裝,而且是時下西秦流行的款式。
謝淵瀾自是不肯換的,可是一群婢女跪在眼前,那場面似乎也不怎麼好看,再加上沐浴的水也冷了,她只得皺著眉頭換上了從未穿過的女裝。
梳洗完畢之後,隨身服飾的下人們似乎都有些呆。謝淵瀾不甚明白地看了他們一眼,出門去找蕭千絕了。
那時候,蕭千絕正在跟巫醫說著什麼。那巫醫一見謝淵瀾的模樣,明顯頓了一頓,才緩緩說出了治療的方法。
謝淵瀾中途才來,卻也聽了個大概。她身上的寒毒近日發作得越發厲害,已經差不多是油盡燈枯的狀態了,但是,巫醫的這個治療方法顯然不是她能接受的。
蛟龍內丹也好,巫醫一脈的古法也好,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讓她難以理解的是,為何定要洗去她的記憶?
“忘掉謝氏宗主的身份與責任,難道不好麼?”蕭千絕那日聽了她的疑惑,只是溫柔一笑。
“你這一生本該快樂無憂,如今到這個地步,謝氏宗主這個身份才是罪魁禍首。”
謝淵瀾一愣一下,忍不住搖頭嘆息,這蕭千絕倒是十分敏銳。若非是謝氏宗主,她怎會中毒,若非是謝氏宗主,她如今應該在江南煙雨中,賞花看美景。
可是,如今竟然到了如斯地步,說不定還會客死異鄉呢。
謝淵瀾笑得竟然也十分灑脫。
“那麼,攝政王又是為了什麼,要留在下?”她笑得淺淡,“難道不是因為,在下是謝氏宗主。”
“不,”蕭千絕輕輕搖頭,“謝淵瀾,你永不明白,謝氏宗主,不及你謝淵瀾三個字一分。”
謝淵瀾的笑容僵了一下,忍不住暗暗回想,當初是不是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讓蕭千絕惦念至今。
想來想去,似乎只有那半本春宮圖的恩怨。
不過,後來泡茶的時候,不是又贏回去了麼?至於記仇到如今麼?
“所以,我絕不會讓你死。”蕭千絕最後笑道,“謝淵瀾,我已經不惜一切,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攝政王這是在威脅在下麼?”
“若是威脅,你當如何?”蕭千絕一臉淡漠。
“從沒有人,能威脅謝氏的宗主。”
“那麼,請拭目以待。”蕭千絕長聲而笑,深深看了她一眼,“瀾。”
63 罔*妄
謝淵瀾靜靜睡著,彷彿做著夢。
清幽無聲的夢境裡,有許多的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而她在人群之外。
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