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肌肉顫動了一下。
韓淮楚早看在眼中,趁熱打鐵道:“三師兄大智之人。如今天下紛爭正有用武之地,何苦為這即將如曇花一現的趙國殉葬?”
李左車顯然已經意動,睜眼看了那趙歇一眼,卻一言不發。
韓淮楚微微一笑,揹著手對那押解陳餘的灌嬰做了個斬殺的動作。那灌嬰哪會不明白,擰著趙歇的頭就一劍咔嚓。
那趙歇活著李左車還有一線希望,如今這希望被韓淮楚掐死,按說他與趙歇君臣一場該當慟哭流涕,卻只見他也只是嘆息了一聲,對韓淮楚說道:“趙王一鎮諸侯,請師弟以王禮厚葬。”
韓淮楚笑道:“三師兄之言,師弟敢不從命。”
李左車這才上馬,隨韓淮楚同回襄國。
到了城中,只見兵荒馬亂到處是漢軍在抓捕反抗的趙國臣民。韓淮楚對李左車道:“想必師兄心中記掛府上親眷,且先回尊府。師弟我還有軍務處理,他日到府上親來拜見。”
誰都知道這“拜見”二字的含義。李左車含笑點頭,便策馬而去。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韓淮楚樂滋滋只想小生麾下又多了一位智勇雙全的大將,今後可以有人分擔一下自己那開創漢室江山的重任了。
※※※
哪知事情的變化出乎他的意料。
韓淮楚回到那趙宮,剛料理了一下軍務,只聽宮外來報:廣武君李左車求見。
師兄來見,韓淮楚當然不敢怠慢,急忙出宮迎接。
李左車一見韓淮楚,怒氣衝衝劈面就向他要人:“韓信,你既然存心招降李某,為何下令擒走我的家人。快說將我家人擒到哪裡去了?是生是死。”
韓淮楚聽得糊里糊塗,心想小生怎會下這個令。忙道:“師弟我並未下令,或是屬下自作主張。”
於是找人一問,方知這抓人的令是軍師蒯通下的。
韓淮楚這才知道自己粗心。想蒯通與李左車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攻下襄國,哪會放過李左車的家眷。只怕要夷他三族,這才稱了蒯通之心。
韓淮楚急忙與李左車同到獄中。還好,李左車的家人並未被蒯通咔嚓。只等拿到李左車,一併斬殺。
李左車的家人自然是放走。卻弄得李左車十分不快,悻悻而去。
次日,韓淮楚親自備下厚禮,登門道歉。
道歉只是客套,韓淮楚是為請李左車出山相助而來。虛禮一番,韓淮楚便道明來意。
李左車聞言冷笑一聲,說道:“師弟帳下既有蒯通,安能容我左車?亡國大夫不可以圖存,敗軍之將不可以言勇,如在下之輩,何以權衡國之大事?師弟有經天緯地之才,何須在下相佐?且容小民安守田園,今後閤家刀劍不再加頸,此生足矣。”
“這個二師兄,壞了小生大計!”韓淮楚心中是氣不打一處出。
韓淮楚再三相請,李左車只是不肯出山,他也只得作罷。只是就這麼走,又心有不甘。
韓淮楚便虛心地說道:“今漢軍雖然破趙,然師老兵疲,實外強中乾也。今東有李吉,西有田廣,北有臧荼,南有項羽,趙地百姓不能鎮服,我軍危如累卵。如何成就我漢家霸業,願聆師兄高見。”
李左車譏笑道:“師弟得師尊秘笈傳授,已是師門翹楚。吾等才智皆在爾之下,何用小民置喙?”
“原來師兄還是記恨著這檔子事。他執意不開金口,卻有什麼辦法好想?”
韓淮楚尋思一陣,問道:“三師兄,你可知師傅他老人家在萬載谷召我去後,去了哪裡?”
這個李左車倒有耳聞,卻不知韓淮楚為何會提這事。說道:“聽說師傅與師弟去了泗水。”
韓淮楚點點頭:“不錯!我與師傅是去了泗水。師兄可想知道,師傅為何要帶我去泗水?”李左車搖搖頭:“師傅他老人家的心思,我哪裡知道?”
韓淮楚便道:“師傅帶我去,是去尋找天子之氣……”
話未說完,李左車“呀”了一聲,嘆道:“看來我大趙之亡,實乃天數也。”
韓淮楚躬身一拜,說道:“今漢王奉承天命開創新朝,早一日天下統一,黎民百姓就可早一日脫離這戰亂之苦。師兄不看師弟的面,只看在天下蒼生的份上,請賜金玉良言。”
李左車動容道:“師弟言重,且聽左車道來。”
“某聞‘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亦有一得’。故云:‘狂夫之言,聖人擇焉’。雖吾之計未必能用,願備師弟參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