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為何呼內子為弟妹?”袁什被韓淮楚一喝,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韓淮楚依然不答,手腕一振,“嗖”的一聲,寒光掠空而過,飛刀釘到一株樹上。
韓淮楚在黃河幫時,曾以擲飛刀的手法教幫中弟兄投擲魚叉。這投擲飛刀的手法那些黃河幫的弟兄是個個膩熟。韓淮楚露出這一手,眾人看得是大驚失色。
“你究竟是何人,為何會這手飛刀絕技?”一漢子顫聲問道。
“藍貴兄弟,你幼年被人拐賣,後來在齊國找到你失散多年的父母。正該孝順雙親於膝下,為何不遠萬里來到長安幹這苦差?”韓淮楚輕輕將罩在臉上的面具摘下,望著那人沉聲問道。
愕然!太愕然了!在場中人個個面面相覷,驚訝溢於言表。他們效忠的侯爺還躺在淮陰侯府那病床上,這裡居然又冒出一個侯爺!
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侯爺?誰才是曾帶領他們打下萬里江山並肩作戰同生共死的兄弟?
那叫藍貴的漢子走將過來,將韓淮楚肩膀一拍,問道:“這位兄弟,你怎知我幼年被人拐賣?又怎會與淮陰侯長得這般相似?”
“淮陰侯?”韓淮楚嗤笑一聲:“諸位請想一想,讓你們拋家舍業,將一家性命全部壓在這場造反陰謀,那戰神寶駒尚且不能騎,那賊子會是你們的兄弟嗎?諸位,你們的兄弟就在這裡,難道還認不出來嗎?”
韓淮楚剛將那話說完,一人猛然驚醒,衝口喊道:“對啊!戰神寶駒隨侯爺征戰多年向來馴服得很,卻將侯爺摔下馬來,焉有是理?侯府中的那個侯爺是假的,這才是真正的侯爺!”
韓淮楚含笑朝那人點點頭:“天下大定之後,韓某便歸隱而去,將楚王之位讓給那廝,如今浪跡江湖。本不想與眾兄弟相見,但這次那賊子意欲裹挾眾兄弟謀反,不得已方才現身,只為眾兄弟不受牽連導致滅門之禍也。”
一語驚醒夢中人。眾人刷的一下子圍攏過來,將他團團圍住,激動不已。
“原來如此!我說大王素來對朝廷忠心耿耿,在齊國手握雄兵三十萬不反,為何做了楚王兵馬盡散卻要造反,原來那廝並非大王。”“大王,這一年來你去了哪裡?”“大王,要不是奉你召喚,小的如何會捨棄家業去那下邳,跟隨那賊子造反?原來是受那賊子所誑也!”眾人七嘴八舌一起說道,個個眼中淚水盈盈。
韓淮楚待他們說完,斷然說道:“現在不是與眾兄弟說話的時候,洞中還有咱們的兄弟蒙在鼓中。袁什,那地洞入口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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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華殿殿門前,蹲踞著一尊麒麟獸。這是一尊碩大的麒麟,用巨石雕成,托起這麒麟的石座與麒麟連在一起,重逾兩千斤。就算那力能拔山的項羽重生,估計也抬它不起。
皇宮中幾乎每處宮殿皆有瑞獸鎮門。這麒麟獸看似平常,哪知玄機就出在這裡。
工地上不乏長木。這些死士隔上十天半個月就曾夜深人盡之時,抬來一塊大石作為支點,利用槓桿原理,合眾人之力用長木翹起這麒麟獸的石座。那地洞入口就在石座之下!
這十天半月地洞中挖出的土方就在那時候送出倒入湖中,洞中一百來人需要的食水也在那時候送入。神不知鬼不覺間,一條貫穿長安城的地道就樣挖了出來。
當那石座撬開露出這漫長而狹窄的地道,韓淮楚不由不興嘆那韓信造反的決心與那挖掘地道者的毅力。從未央宮到長樂宮,就是八里的路。四千米的地道要在一年之內挖掘成功,是一項何等浩大的工程,艱難的任務?
任務雖然艱鉅,若是那韓信陰謀得逞,收效也是驚人。就憑自己為他建下的威名,若是他控制住呂雉母子與長安城,登高一呼興兵造反,對劉邦心懷不滿的異姓諸侯必隔遠響應。而被那匈奴外患與陳豨內患搞得焦頭爛額的劉邦哪還有能力應付?到時候天下又是刀兵四起,深受戰亂之苦的黎民百姓又墮入無盡的黑暗之中,胡虜乘虛而入,大漢帝國風雨飄搖,山河破碎,天下姓不姓劉還真是一個問題。
“袁什,點起火把在前帶路!”韓淮楚看著那地道,肅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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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而漫長的地道陰冷潮溼,空氣汙濁,地鼠亂竄,不見半點陽光。韓淮楚心情極其沉重地走在地道中,實在難以想象一年來藏在這地洞中的人是如何度過來的。
一個時辰之後,那地道終於走完。呈現在韓淮楚眼前的,在那長樂宮地下挖出的地洞,卻是十分的開闊。油燈撲閃,照出那地上站的坐的俱是人影。刀光劍光閃爍,一股硝石之味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