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釋之疾呼道:“先生莫非忘了吾姊昔日之恩乎?”
那呂雉對張良有什麼恩,韓淮楚是再清楚不過。
在潁川的時候張良剛從楚都彭城逃回,劉邦知道了張良女兒家身份,便起了非分之想,屢次三番調戲與她。韓淮楚便請呂雉出馬賜以援手,設法保全張良清白。後來呂雉從中解勸,再加張良瀝血明志,劉邦方斷了這份念頭。說起來張良欠了呂雉一份大恩。
張良果然就唸著這份人情,跺腳道:“罷了罷了,子房答應便是,二位侯爺快快請起!”
呂氏兄弟大喜,齊聲問道:“先生有何計能救太子?”張良道:“且請起來再說。”就聽落座之聲,呂氏兄弟方始坐定。
張良便道:“皇上廢太子之心由來已久,非尋常之計能斷他此念。子房常見皇上臥室之中懸有四位仙人之像,乃投鼎泗水的商山四皓也。恰逢四皓在這驪山老母殿中修持,若是請動四人為太子之賓,令皇上看見。皇上以如此仙人尚能出山輔佐太子,必以太子為賢,廢太子之心自消也。”
張良支的招數也真是太富想象力了,呂氏兄弟直聽得瞠目結舌。呂澤惑道:“某也曾聞商山四皓之名。此四人皆是得道的神仙。吾等凡夫俗胎,神仙之流也能請動為太子之輔麼?”
張良笑道:“若是二位侯爺去請,當然請不動。四皓與子房為雲霞之交,若是子房去請,當能請動。請二位侯爺回府備下厚禮,擇日再來這石甕谷,隨子房上那西繡嶺便是。”
呂氏兄弟聞言大喜,再三謝過,這才告辭而去。
呂氏兄弟馬車離開不久,水潭邊就傳來了犬吠之聲,一連三聲,叫過便停。
草廬中那女婢皺眉道:“這幾月哪裡來的野狗,總是叫個不停,聽來真是心厭。”
“昔日叱吒疆場的信郎為與自己相會,竟要學那狗叫,也真是難為他了。”張良微微一笑,駐了柺杖出門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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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郎,你來了。”張良望著那瀑布邊站著的韓淮楚莞爾一笑。
韓淮楚衝著張良把大拇指一翹,讚道:“良妹授呂氏兄弟之計,真可謂有鬼神莫測之機變也!”
“唉!”張良嘆了口氣,說道:“代王聰慧遠勝太子,小妹授給呂氏兄弟這計,於國家實是大不利也。只是拿人的手軟,吃人的嘴短,欠了皇后的人情,總是要還的。”
韓淮楚笑著指出道:“只是四皓容顏衰老,也不知皇上見四皓如此頹態,那計能不能成。”
每日到老母殿焚香禱告,四皓韓淮楚也曾見過,當然不會與他們相認。看見他們那老得掉渣的樣子,毫無神仙那出世之態,如何能得劉邦的“仰慕”?就是那呂氏兄弟見到,只怕也要心疼那重禮送得冤枉。
張良聽出韓淮楚話中之意,說道:“小妹早有計較,這有何難。只須以易容術裝扮一下,再購四套曠服高冠,與皇上隔遠相見。皇上如何能辨出是真神仙還是假神仙?”
韓淮楚聽得哈哈一笑:“差點忘了良妹有易容絕技。為兄倒是多慮了。”
“信郎來此正好。小妹這身體你也知道,不能親自回長安為四皓訂購衣冠,這事就要煩請信郎幫忙。”張良道。
韓淮楚當然是滿口答應下來。
於是韓淮楚與張良說了一些閒話,論起近日發生的國家大事,叮囑她安心養病。便告辭而去。
次日從那老母殿燒香下來,韓淮楚來到長安去市集購衣已到午後。剛到那城門前,就見一座囚車被軍士押來。
“這不是那趙王張敖麼?”韓淮楚望著那囚車上押著的那蓬頭垢面神情委頓的犯人,心中驚呼一聲。
這張敖因其父張耳平定代趙的功勞而排在十八元功功臣榜第四,僅在蕭何,曹參,張良之下。且劉邦的女兒魯元公主也許配給了張敖,只是並未過門,可見那張敖聖眷正隆。
魯元公主這時才七八歲,張敖已年近三十,且早有妻室,怎會有這般荒唐的親事?
政治婚姻,從來就不考慮年齡上的差距。等到再過七年,魯元公主成年就可嫁到趙國成為王后。她生下的兒子就是劉邦的外孫今後掌握那趙國,放心!
劉邦的準女婿張敖又犯下何罪,被囚車解往長安?只聽到街頭巷尾一陣議論。
原來去歲劉邦從白登山撤兵,他老兄一時興起,沒有直接回長安,卻去趙國巡視一番。
岳父大人御駕親來,慌得那趙王張敖急忙接駕。那張敖小心翼翼持女婿之禮,表現得特別謙恭。
自己的女婿打得罵得,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