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羅正道在隨從們的簇擁下走出了會議大廳,跟在他身後的布蘭多·緋炎壓低聲音說道:
“伯爵大人,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
聞聲,羅正道笑了起來,他毫不在意地說道:
“噢,你是想說地精一定會鎮壓奴隸暴動吧!”
緋炎船長點點頭,說道:
“……是的,您沒覺得這計劃會造成大量無辜傷亡嗎?”
自從穿越以來,始終沉浸在腥風血雨之中的羅正道終於顯露出了新世界賦予穿越者的新印跡,他不再像舊世界的人們那樣忌諱殺戮與死亡,因為這些事情在新世界顯得再平常不過了,海盜的生活就是環繞著這兩個主題展開的。
對自己的真實想法不加掩飾,羅正道神色坦然地說道:
“凡是有形狀的,總會毀壞,凡是有生命的,總會死去。這計劃開始後會有無數的死難者,我能感覺得到他們的哀嚎……不過人總是會死的,如果他們的死亡能換來後代的幸福生活,我想這種犧牲也值得了。”
出身於市民階層的羅正道不是我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的典型暴君,一般人家估計也培養不出這種暴君尼祿式的上位者腔調和變態人格,奈何形勢逼人哪!新世界的殘酷求生經歷,使得羅正道充分體會到了生命的意義,不說他是殺伐果斷如卷席,實際情況可也差不了多少。
在舊世界,華夏文明先後兩次被異族以武力征服,直到晚清時期算是跌到了數千年來的谷底,一代代的仁人志士前赴後繼地救亡圖存,直至羅正道穿越之前,華夏文明也沒能重新站起來,恢復在歷史上曾經有過的輝煌地位。那些患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似的病態心理,為數眾多的逆向種族主義者,以及眼高於頂的大人們,一見了洋大人就自覺低人一等,彷彿渾身的骨頭都一道酥了,種種奴顏婢膝的舉動盛行不衰。
假如說前面的第一次被征服,可以叫作“亡天下”,那些生活在自己的一條命只值一頭驢價錢的時代裡,要說這是率獸食人一點也不為過吧!那麼第二次征服叫作“亡華夏”沒什麼問題,遵照古書上所說:“有服飾紋章之美曰華,有禮儀之大曰夏”。屈辱地在異族的屠刀下強迫剃髮易服,留起了醜陋怪異充滿了城郊殺馬特風格的金錢鼠尾髮式,按照孔夫子“披髮右衽”的蠻夷劃分標準,這樣不叫亡了華夏,那得怎樣才能叫亡呢?非得所有的人都死絕才能作數嗎?
對於一個文明來說,代表著自身文明特色的文化載體消失也就相當於文明覆亡了,主體民族種族滅絕與否那是排在其次的問題。
舊世界的美洲瑪雅文明,在歐洲殖民者入侵後也有後裔繁衍下來,可是承載瑪雅文明的古老文書被西班牙傳教士藉口為“魔鬼之物”幾百年如一日持之以恆地燒光了,以至於這些根正苗紅的瑪雅後裔根本說不清自己的祖先到底如何生活的,傳統文化也只剩下零七八碎的殘片,瑪雅文明也就無疑是消亡殆盡了。這是文明的末日,不論是古埃及、古印度,以及美索不達米亞的幾個古老文明最終都是相同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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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克礁定居點恢復了安寧,這個看似理所當然的成果耗費了羅正道許多氣力,前不久,這裡還是遍地垃圾人心惶惶的亂世景象,秩序一旦破壞了,恢復建設絕非一樁易事。
面積約有三十平方米的幽靜天井庭院被四周高聳的石塊圍牆裹在裡面,這不是出於安全性考量的設計,而是威克礁的氣候過於炎熱,這種豎起的高牆能有效阻止熾烈陽光直射,受益於院內噴泉和生長旺盛的植物,這座花木繁茂的庭院花園,體感溫度比外面街道低了不少。
“伯爵閣下,請容許我介紹來賓,這位是雅靈帝國皇家書記官閣下哈坦·德波爾。”
雅靈督軍薩莉爾向羅正道引見這位衣著華貴的來客,對方也十分客氣地欠身施禮,羅正道當即露出了燦爛笑容,說道:
“非常榮幸結識閣下。”
“伯爵閣下看來一切安好,女王陛下委託我向您致以誠摯問候。”
一番禮節性的問候結束,羅正道把貴族派頭拿出來了,不是他喜歡裝13,而是在一個等級制社會中,你不能以自身所處社會階層相稱的行為表示自己的存在就會招致非議和輕視。
這時候,羅正道抬眼瞥了一下這位女王特使的神色變化,說道:
“我記得女王陛下頒佈諭令,與我這個異端斷絕往來,雖然私底下的贊助沒停,那點數量也就勉強餓不死倉庫裡的老鼠吧!”
當笑容可掬的羅正道講起話來,他絲毫沒給對方留面子,在班恩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