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
如今宗門蒙羞,早已怒火滔滔。
嘩嘩!
徹固內力流轉不息,有如冰霜凍結。
岑勺餘的渾身上下出現了一層薄薄冰晶,不再吶喊,只能僵硬的跪在刑罰臺上,眼睜睜感受己身武力的一點點消逝,精氣神彷彿也跌落到了幽幽谷底。
……
“真真大快人心。”
“我還在擔心,萬一宗主出面阻攔,便是難以繼續處置。幸好宗主深明大義,知曉是非。”一位長老滿意的點了點腦袋,起身離去。
……
唉。
身軀筆直如青松的青年男子,嘆了口氣。
他是鐵陽宗門的弟子之一、高位武者境。
“廢了他的武術,也彌補不了宗門恥辱。以後行走在外,恐怕要有數之不盡的鄙夷。”青年男子搖搖頭,憤懣難言的離開刑罰臺。
……
刑罰臺周圍的長老、弟子,依次離開,
他們之所以匯聚在此,正是擔憂宗門宗主出面阻攔,畢竟岑勺餘乃是岑宗主的第三子。
啪嗒。
紅袍老者左掌鬆開,漠然離去。
既然你對妖魔鬼怪同情憐憫,那便逐出宗門,做一個普通人,以後若有機會見到妖魔鬼怪,自然是最好的懲罰。
……
距離刑罰臺約有三百米的小亭子內。
這裡坐著一位面色鐵青的中老年男子,鬢髮微白,不怒而威,正是鐵陽宗門的岑宗主。亭子邊柱上,則是靠著一位中年美婦,淚水沾溼了雍容衣襟。
呼。
岑宗主口吐白氣,似有實質。
他乃是非同尋常的武宗境,哪怕紅袍老者也絕非他的一合之敵,但此刻僅能坐在這裡,不能出面勸阻。
沉默。
死一樣的沉默。
岑宗主抿了抿嘴唇,目光落向亭子之外的棕衣老者:“如此處置可滿意了嗎?”
聲音之內,聽得出壓抑憤怒。
亭子之外。
棕衣老者輕笑一聲,風輕雲淡:“我是否滿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黎明大人是否滿意。”
岑宗主冷哼道:“好,好得很。若是黎明大人不滿,我親自了結岑勺餘!”
“啊!”
靠在亭子邊柱上的中年女子,駭得臉色煞白,岑勺餘乃是她與岑宗主的兒子。
嗚嗚。
她悶頭低泣,不敢言語。
因為岑宗主與她,盡皆懂得棕衣老者代表著誰的意思。
棕衣老者撣了撣衣襟,看不清臉色,只是轉身離開:“奉勸岑宗主一句,蓋世韓東乃是寧墨離的唯一弟子。”
“你大可針對韓東。”
“但你若敢企圖謀害之,且不提我主俞黎明,單單當年虧欠寧墨離的眾多強者,便能屠你三族,滅你宗門!”
話音落畢。
棕衣老者的身形猶如翱翔低空的飛燕,眨眼間離開鐵陽宗門,沿著群山之間,回返江南市。
亭子之內,沉默希聲。
中年女子死死咬牙,一點點抬起腦袋:“都是韓東的錯,全都是因為韓東!”
岑宗主沉默。
中年女子喘了口氣,忍不住哭訴道:“勺餘的武術盡廢,恐怕以後不能呆在宗門裡,咱們就這麼算了?”
岑宗主繼續沉默。
良久後。
他起身離開亭子,望向落下地平線的太陽,臉龐流露滄桑之意,嘆了口氣:“假如勺餘不是我的兒子,我會親手殺了他。”
“至於韓東。”
“放心,我會讓他付出代價。雖然我是鐵陽宗之主,可……我也是一位父親。”
……
黑夜降臨,時間流淌如流水。
韓東早已回到了江南學府,靜心凝神的練武。
外界的紛紛擾擾,名聲的軒然響蕩,凡此種種,皆是雲煙,影響不了他的篤定內心。
唯有武力,才是一切的基礎。
唿唿。
秋季夜晚的習習微風,泛著涼意,吹拂幽靜學府,吹著剛剛結束晚自習的學子們,吹至佇立在僻靜樹林內的韓東。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透露寧靜。
淡然猶如鏡湖的臉龐,渲染淡然。
“唔。”
韓東輕吟一聲,欣賞高懸天穹之上的清清月光,仰望點綴漆黑夜空上的星芒,萬籟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