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把刀也是一件靈兵。刀身比通常尺寸窄三分之一,卻長三分之一,鑄造之時融入了一點來自極北之地服玉山脈深處的靈魄,名“冰玄”,故而平時不用催發只要出鞘,就會將周圍空氣變得奇寒無比。
如此靈兵,即使不經意地揮動,也頗有殺傷力,燕開庭也不敢被它近身,眼見雪白刀刃貼著鼻尖削來,立時一個掛腰後仰避過。
塗玉永這才意識到,“哼”地還刀入鞘,口中卻不放過,“不用彎腰行這麼大的禮。”
燕開庭“切”了一聲,直起身便想說什麼。
兩人忽然同時停住動作,側耳傾聽。
腳下傳來剝啄之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密,那是無數木材一起斷裂的聲音!
第八章 罪魁禍首
變故來得極快。
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龐大的“銷金舫”竟是轟然從中斷裂開來。
裂縫從頂層甲板差不多中線位置,一直蔓延到下面三層船樓,就像一隻無形大手,將整艘大船從中掰成兩截。
燕開庭和塗玉永互望一眼,看到對方和自己同樣表情,意外而茫然。
兩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聽見一聲清叱,“燕開庭,你欺人太甚!”
緊接著,一道白色身影自下方船艙斜掠而出,凌空飛旋,直衝到燕開庭頭頂,兩把柳葉般的袖裡刀閃電下劈,尖端吐出一尺半長青色刀芒。
燕開庭尚未從塗玉永臉上收回的目光,陡然變得極為陰冷鋒利,竟是刺得塗玉永心頭一震,反應慢了一步,眼睜睜看著自己三妹塗玉容的雙刀,堪堪就要劈到燕開庭右肩。
燕開庭旋風般轉身,右臂同時揮起,悍然一拳擊出。
“鏘”!
流光、刀芒疾斬在一起,這一拳帶出兩個重影,準確無比地分別砸中兩把刀身。雖是肉體和利器相撞,卻發出金屬交擊之聲。
塗玉容踉蹌後退,顯然在力量上明顯吃虧。她的身手也不弱,雪白武士服裹著的窈窕身段依然動作輕盈,不斷變換角度,小步後退,想要將氣勁卸開。
可燕開庭這一拳餘力綿長,塗玉容直退出五、六步都未能穩住。
旁邊的塗玉永也不能就這麼看著,他急速衝入兩人中間,抬手格住燕開庭手臂,將餘勁全部接下。饒是如此,他也要上身一晃,才完全消化掉這股大力。
塗玉永還沒來得及發問,塗玉容再次揚起雙刀指向燕開庭,義憤填膺地叫道:“姓燕的,眾目睽睽之下行兇,是覺得我塗家好欺負嗎?那你就是想錯了,一把仙兵可不夠你威風的!”
這竟是指認燕開庭就是打斷“銷金舫”的罪魁禍首了。
塗玉永喝道:“玉容,你說什麼!”他的目光掃向斷裂的船體,不由皺起了眉。
裂口痕跡竟大出他意料之外,至少能夠明顯看出是被鈍器硬生生砸開,而非利器斬削,更不可能是哪層船樓的大梁主軸質量不好。
下層船樓的剖面上,還帶著些許極輕微的焦黑,細長、不規則、三五道聚集。看到這裡,塗玉永心頭大大一跳,這是雷火燒灼的痕跡!
若非塗玉永剛才是親身與燕開庭對戰,清楚知道他除了將神通揉進輕身身法之外,就沒有動用任何道法,否則只看眼前痕跡,可能他也會認為舫船是被泰初錘砸中。
那邊塗玉容被喝住,明豔的面孔上滿是不服氣,一昂頭,將後腦勺對著塗玉永,衝燕開庭揮了揮雙刀,“有膽做,沒膽認嗎?”
周圍已是一片譁然,“都是同城人,也沒有這麼橫行霸道的吧!”
“連塗城主都不放在眼中,我等小民豈非草芥?”
“塗家的船也說砸就砸……”
“古有山中魔物,今有玉京一大害,下次不知道何人遭殃。”
“……跋扈……名兵明珠投暗……”
眾人七嘴八舌,夾雜著水花拍擊,大船連鎖解體等等雜音,到了後來竟是都不怎麼聽得清具體在說些什麼了。
與此同時,“銷金舫”斷成兩截的船體,分別向側邊緩緩傾倒,同時還在慢慢下沉。風帆所在的那一部分,平衡更差些,看那側倒的角度,很可能碰到水面後既會翻覆。
這時,塗家的門客和僕從現出忙而不亂的名門素養。最先的混亂過去後,兩名衛隊長立刻合力將風帆砍斷,以減緩船體傾斜的速度。
剩下的三人一組,從船底向上,一層層穿梭搜救,將裡面的乘客和水手全部聚集到甲板上。“銷金舫”船體龐大,要完全沉沒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