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軒扶負手而立,眉頭微皺,反問道:“換做是你,你又會怎麼做呢?”
燕開庭低頭沉默片刻,然後看向付明軒,道:“或許……是和你一樣的選擇吧……”
兩人苦笑幾聲,便再無言語。
玉京城北,靠近黑水河邊,建造著一處極為氣派的府邸,府內建築均是青白牆簷琉璃彩瓦,造型各異。各種院子排列錯落有致,風格相似卻又各有千秋,數不清的假山假石,庭苑風荷,比之燕府付府也是不在話下,府邸硃紅大門的雕花匾額之上,寫著一個遒勁有力的“陸”字。
原來,這就是金谷園大執事陸離的府邸。
沈伯嚴負手立於大門前,盯著門內,卻沒有想要進去的意思。
他只是在門口站了片刻,隨即就離開了陸家所在的街道之上。
而此時,正在府中書院內檢視最近商報的陸離驀地抬頭,伸手向前就是一抓,頓時一道白光被他抓在手裡,落入手心地那一刻,他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
攤開手,手中全無東西,只是在他的腦海裡,有人卻是清清楚楚對他說了一句話,陸離走出院外,一個縱躍就站在了屋頂之上,雙眉微皺,眼神就飄向那波光粼粼地黑水河上。
一艘清幽雅緻的畫舫,在河面上靜靜漂浮著。
陸離跳下房頂,就又走進書院。其實,他也不是不知道玉京城即將成為秘境入口這一件事情的,只是沒有想到,元會門這麼快就找到了自己。
桌子上攤開的一副商報上,寫著一則商會支行被迫關門的訊息。
至於怎麼被迫關門的,也是不想而知了。
陸離冷笑一聲,走到身後的書架之上,拿下一摞書,一柄長劍便出現在他的眼前。
沈伯嚴在走回畫舫的途中,行走地極慢,一是因為他觀察著城中尋常百姓們對此訊息的反應,都是喜憂參半,還不算是完全衝昏了頭腦,二也是因為,他在耐心等著一個人的出現。
非常耐心地,沈伯嚴走著走著,就拐到了一條無人小巷裡,道了聲:“出來吧!”
白秋亭從高處躍下,站在了沈伯嚴面前,笑道:“沈兄的感知境,怕是已經練到了真人境吧,連白某的‘點水微步’,在一開始就沒有逃過你的眼睛。”
沈伯嚴也是輕笑一聲,看著眼前一身靛藍長衫的白秋亭,眼睛就落在了他腰間所配的“綺月風涼”上。
“想不到,布天君如此厚愛你,就連綺月風涼都給你了,真是想不到。”在沈伯嚴以及其餘三派人的眼中,白秋亭一直是一個實力平平,卻依靠著無忌真人的廕庇成為首座弟子的關係戶,可是沒想到就連布天君曾經鍾愛的寶劍“綺月風涼”都贈與了白秋亭,這就說明在布天君的眼中,已經正式認可了白秋亭的身份,或者說是實力。
白秋亭微微一笑,道:“那又如何?還不是在這世間處處受阻,時時遇難呢?”
沈伯嚴心下明白白秋亭指的是肖明華對他的那一次葉塘園暗殺,心下冷笑一聲,道:“誰人又不是呢?”
白秋亭從腰間芥子袋裡拿出一小塊翠玉碎片,雙指捻住,碎片在陽光之下閃耀著奇異光芒,裡面的法陣殘餘紋路清晰可見。白秋亭看了亮眼,又望向沈伯嚴,意味不明地道:“那麼,還請沈首座給在下一個解釋。”
說完,便將那碎片扔給沈伯嚴。
而沈伯嚴卻是依舊負手而立,連線也不接,只見那碎片飛至距離他還有一尺遠地時候忽然定在空中,砰地一聲,就在空中爆炸開來,化作一縷青煙,消失不見。
而沈伯嚴,全程是面無表情,看也沒看。
“我只是沒想到,白首座仍是如此心思單純。”
白秋亭冷笑一聲,道:“無所謂單純或者是不單純,僅僅是從最直白的線索下手罷了。”
“那麼,什麼又是最直白的線索呢?”
沈伯嚴呼覺得想笑,望著白秋亭和他腰間的綺月風涼,只覺得諷刺。
“若我沒有看錯,這翠玉之中的法陣,乃是元會門的獨門法陣,這一點想必沈首座也很清楚。之所以想要沈首座的一個解釋,還是因為,在這碎片裡,我竟然感受到了沈首座的一縷意識。”
“還要我再說明白一些嗎?‘一念之間’不是元會門沈首座的獨門法術嗎?”
“一念之間”這門法術,是沈伯嚴在二十歲那年,邁入到三重上師境時修煉而成的一門可以將意識具象並且用於掌控,感知的法術,放眼整個修道界,除了高高在上的那幾位君者,尚在修習這門法術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