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侯苦笑連連,仰望天空道:“沒辦法啊!你難道就忍心看到幷州子弟兵,看到曾經義父麾下的子民們跟著我去無腦的送死?祛病!我到現在才發現我的弱點,不是重感情,是太遲鈍……如果我能早十天發兵、早十天想明白,這個天下也不會到了這種無法容下你我的地步!”
“或許……”。魏祛病沉默著,道:“還有另外一個辦法!”
文成侯蹙著眉頭看著魏祛病,像是在問。
魏祛病抿著嘴角兒道:“談,跟靠山王楊文談談!如果他……能夠跟我們同路,我們就有翻盤的希望!”
文成侯笑的更加苦澀,那靠山王與天后的關係,就差天下皆知了,誰不知道哪對狗那女亂搞關係,孩子都弄出來了,算算時間。那個時候先帝還活著呢!他們就那樣了,現在徹底沒了掣肘……那更是如膠似漆。不像樣子……
魏祛病抿著嘴角兒,道:“恐怕也之後這個辦法了!談,必須談。不然……就得走你自己希望走的那條路。”
“報——!”
遠處忽然響起淒厲的慘叫聲,一騎飛來。
接著,一個士卒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手中還捧著兩顆腦袋,悲嗆道:“我軍中伏,兩位將軍……力戰身亡!”
看著那兩顆人頭,魏祛病與文成侯全都閉上了眼睛,心中既是憤怒又是悲涼。
“侯爺,這是……這是對方的信箋!”,士卒從懷裡拿出一封信,道:“她說,這是靠山王的信箋。”
文成侯拿過信箋開啟來看,上邊只有一行字——午時過後,驪山相見。
魏祛病微微蹙眉,道:“先是一個下馬威,接著是要談啊!看來,他也不想打啦!”
文成侯收了信箋,平靜的看著封家叔侄的頭顱,嘆道:“安心的去吧!不久後……也許我也會與你們一樣,去陪你們吶!”,深吸了口氣,文成侯喝道:“馬碩何在?整頓兵馬,前往驪山!”
武威郡。
霍凌雲率領從雍州帶來的鐵騎,一路奔行,結果快要到潼關的時候,他卻見到了孔鑫的意外出現。
孔鑫好像等了很久的樣子,打馬與霍凌雲並肩而行,嘴上則是嘆道:“你還真是夠慢的,仗都打完了,才搬來援軍!”
霍凌雲摸著鼻子嘆道:“有什麼辦法?還不是那個該死的武光祠,你看看我的眼睛,這十天半月,我每天只能睡一個半時辰!再看看我這衣服,大了多少!瘦了不知幾斤肉呢!再說,天知道蜀王與北地君候居然這麼廢物,敗得也太快了,太讓人難以接受了,不然的話,難道不需要用到我嗎?”,好一通抱怨之後,霍凌雲看著孔鑫,道:“你沒跟王爺在一起,跑到這邊兒幹什麼?或者……等我做什麼?”
打馬與部隊拉開距離,邊走孔鑫邊說道:“你難道不覺得王爺現在所處的位置實在太過危險嗎?”
霍凌雲挑了挑眉毛,道:“你跟王爺說過了?嗯?嘖嘖!你是真不怕死啊!王爺有自己的主意,你再勸下去……吃不了什麼好果子!”
“可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孔鑫眯著眼睛看著霍凌雲,道:“你難道不覺得王爺現在是功高震主嗎?在西北大地上以一己之力平定亂局,這種大功勞所帶來的聲望、名望,難道不會被猜忌?另外,功高震主,換而言之,也可以是眾望所歸!天家李姓在這場動亂中,三百年的積威幾乎毀於一旦,帝國,落在王爺手裡總比落在天后手裡強吧?基本等於白撿的啊!你說王爺為何不動心呢!”
霍凌雲瞧了孔鑫好久好久,搖頭笑道:“幼稚的想法!天后如今掌握八十萬大軍,在漢中居高臨下,你當是容易對付的?再者說,天家李姓的三百年餘威,你以為真的不存在了?別開玩笑了!就拿你們孔家而言,聖隕事件。幾乎是遭受了滅頂之災。可你們孔家現在依舊是天下影響力最大的家族。沒有之一。天家李姓對中原大地的統治延續了三百餘年,絕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的!況且……你難道不覺得王爺根本做不了天子嗎?就他那性格,算了吧!還有,天后不可能再生,你猜將來坐上皇位的是哪個?嗯?”
孔鑫被駁斥的啞口無言,漲紅了著臉,半晌無言。
霍凌雲嘆了口氣,道:“千萬不要幹什麼出格兒的事。西涼大軍全部集結在王爺手裡,天后也不敢、更不會做那種卸磨殺驢的勾當,要知曉帝國之外尚有妖蠻存在。你呢!我理解你想要恢復家族榮光的迫切心理,可你要知道,那真的不是一代兩代人能夠完成的。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你也要為大夫人著想,可不能讓她跟著被牽累,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