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列車再次開動,緩緩駛出站臺,凌天突然發現,那個瞎子竟然在扭頭,將視線隨著列車移動,而且盯著的似乎就是凌天他們所在的位置。“耶?難道他不是瞎子?”正當凌天疑惑之際,那個瞎子竟然抓起帽子扣在頭頂,站了起來,然後拎著胡琴沿著站臺飛奔起來。幾個工作人員以為他要跳站臺,紛紛上前試圖阻止他,但他以奇妙的步法,從人群中穿梭而過,只留下一串幻影,讓那些人擠做一團。
蘭德爾喝道:“小心!”然後拖著凌天離開座位。這時,那個瞎子已經追上了還沒加速起來的列車,然後從胡琴中抽出一柄劍身極細的劍,跳了過來。幾乎沒有聲音,列車車廂就被整整齊齊地割開,然後掉落下去,瞎子則跳到了車廂裡,要不是蘭德爾拉凌天躲開,瞎子手中的錘子一般的胡琴琴身就要砸到他們身上了。其他乘客全都顫抖著蜷縮到角落,或者逃到其他車廂,在高架橋上高速移動的車廂中變成三人對峙的局面。
“他……他是誰?”凌天驚恐地問道。
“我不知道……”蘭德爾努力在記憶中搜尋這個瞎子的形象,卻對不上號。
“您應該記得我的,就像我記得您一樣!”瞎子開口了,蛇一樣嘶啞的聲音中,充滿惡毒的語氣。他摘下墨鏡丟到車外,露出醜陋猙獰的臉。
“天啊!”凌天不禁驚呼。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膽小的人看過一定會做惡夢:在眼睛的部位是一道橫貫整張臉的粗而深的疤痕,傷處的肉全都向外翻卷著;兩個失去眼球、沒有眼皮的眼窩像是覆蓋著一層薄膜,乾癟而空洞。
蘭德爾眯著眼,還是想不起自己何時有了這麼個敵人。
“您的記憶似乎隨著年齡而衰退了呢,雖然您的外表還是這麼年輕,雷大人。”
聽到這話,蘭德爾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不記得,原來自己根本就沒見過他,這又是雷留下的恩怨。他有些氣惱地嚷道:“要告訴你們這些蠢貨多少遍,我不是雷!”
“您怎麼變得連自己的身份也不敢承認了呢?我還像以前一樣清清楚楚記得您的力量呢,就算您改變了聲音和外貌,但那力量的性質卻改變不了!哼,我這雙眼睛變成這樣就是在那魔眼宮一戰中拜您所賜,今天,我要把這積累了太久的舊賬向您討還!”說著,他的眼眶裡突然鼓出兩隻血紅色的眼球,並綻放出奪目的兇光。
“媽呀!妖怪啊!”一名衣冠楚楚的白領乘客尖叫著,不顧一切朝車下跳去,但身子飛在半空,就在紅光中爆成一團血霧。
已經有了眼睛的瞎子瘋狂大笑起來,抖起細劍將血霧捲成一團,然後吸入口中。他滿足地用舌尖舔舔嘴巴,然後顫抖起來,在痛苦的呻吟中,他的面板迅速變成血紅色,並不時興奮地痙攣著,整個人看上去彷彿一個紅色的魔鬼。
“是血蝕咒和嗜血術!我看過古籍的記載,你是以殺人飲血為樂的魔劍客——叫什麼來著?好像是叫樂阿炳……”
“是樂阿七!”說著,樂阿七的劍尖已經刺到蘭德爾咽喉前。
蘭德爾在瞬間向後滑出約一米的距離,然後身子一轉,攔腰抱起凌天,腳朝上踢破車廂頂飛出。在空中,他將凌天朝上一拋,然後騰出身子,凝聚力量向下打出一拳。
樂阿七本來也要從那破洞中飛出,但被凝成球體的黑暗能量命中,一下穿破車廂和橋體,向下栽了下去。列車呼嘯著開走,車上的人終於甩掉了這個魔頭。
蘭德爾重新接住凌天,然後朝附近的一幢大樓的頂端飛去。
凌天全被這突如其來的戰鬥嚇傻了,滿頭冷汗,心跳也異常加快。不過蘭德爾一邊向上飛,一邊安慰他:“不要緊,只是小麻煩。你今後要熟悉更激烈的戰鬥。”
“這已經夠刺……”話音未落,凌天就看到樂阿七已經重新跳上了橋,正在四處搜尋蘭德爾。蘭德爾把凌天放在樓頂,然後從身後抽出黑白雙刀,可還沒行動,卻突然捂著胸口蹲了下去。
“你怎麼了?!”看到他痛苦的樣子,凌天上前關切地問。
蘭德爾擺擺手,示意不用擔心。隨著一陣急促的喘息,他的頭髮開始褪色。
“你們原來在這裡!逃不掉的!”樂阿七的腳已經踏上了樓頂的地面,而蘭德爾也慢慢站了起來:“我們也用不著逃!”
看到蘭德爾的變化,凌天不禁後退幾步:“蘭德爾,你的聲音……還有你的……”
“我不是蘭德爾,我的名字叫做雷。”那個有著天一樣碧藍的眼睛,還有雪一樣銀白的頭髮的少年冷笑著,用左手的白刀一指樂阿七:“卑微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