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群落!
城牆,終於真的燃燒了起來。
血肉在高溫之下瞬間已經被蒸乾,碳化,成為最好的燃料,即使是強大的變異體,也無法對抗這種激烈的灼燒,無數的變異獸人在牆壁上攀爬跳躍,卻無法熄滅背後騰起的火光,而靠近了熔岩的大多數,則立刻抽動著化為了一點光焰,繼而焦黑,散落。
“雖然愛德華確實是不在這裡,但是這座城市裡有個阿隆,你們的這些士兵什麼的,其實根本不能攻陷他……不過,我倒是沒想到這裡竟然要塞化得這樣徹底,還真是有點小看了愛德華手下的這一幫人了。”
岩漿與地面撞擊的聲音,湧流的聲音,火焰燃燒的聲音,怪物慘號的聲音,還有那些如夢方醒計程車兵們呼叫的聲音,天空中殘存的石像鬼正在掉落的聲音……無數種聲音彷彿重新開啟了閘口一般重新充斥在戰場上,但在那片小小的高地上,只有那個人的聲音,他注視著那城牆之下,正在不斷堆積流溢的可怕湧流,然後如此嘆息。
他提到了那個名字。
原本尚算平和的氣氛,立刻便被抽緊了。
“啊,不必那麼緊張,實際上,蘇霍伊閣下,蘭斯菲爾閣下,我只是在這裡把你們兩個都拖住一段時間而已。”一身黑衣的人抬起視線,好像發現自己說錯了什麼似的笑了笑:“而且,現在你們好像也不適合再戰鬥了,如果需要的話,我建議你們把那些士兵和”
站在這裡的人是緋焱騎士團的十餘名精銳,在稍遠的地方,還有凋零白鳳的數個騎士,和十幾名術士……於是,他的言辭就彷彿很可笑——要拖住兩個帝選侯,這種事情,在整個大陸上又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大概絕對不會超出十個……但是他卻顯然並不是在誇大其詞。
妮可抬起了目光,與那個人對視——他有一雙清澈明亮、深黑的眼睛,深邃得像是兩泓潭水,但目光交錯的時候,妮可卻忽然顫抖了一下……因為她分明能夠在那黑色眼睛裡看到兩點鏡子一樣的銀色光輝,這光輝讓她忽然下意識的想到了一些事。
他真的有那種實力。而且有那種決心。
只要他願意,這裡的所有人都無法阻止他實現這目的。
“閣下是什麼人,究竟想要幹什麼?”
蘇霍伊開口道。
他的語聲很輕。看著那個人的眼神似乎有些溫和,他的身體站得很直。雙手垂下,彷彿整個人都放鬆著……心平氣和的跟那個人交流。一如兩個熟悉的人。
但是站在他身邊的妮可卻忽然清醒了。
那個一身黑衣的人的目的,氣勢,還有言語,都因為這句話悄然遠去。
女騎士蹙起了黛眉,將目光落在同伴身上。
當那種怪異的壓力消散,她敏銳的感受到蘇霍伊正在緊繃——
不是肌肉,而是所有的精神都完全集中鎖定在了對方身上……這種略微放鬆的身體狀況,可以會讓他接下來的行動爆發出最為巨大的力——這是唯有身經百戰的戰士方能夠掌控的技巧。作為與他一同接受騎士訓練的人,妮可曾經只在他們的騎士導師身上見到過這樣的技巧。那種完全的放鬆。到完全的爆發之中能夠散發出的力量,是常人難以想象的。作為高等騎士的導師,可以在這樣的狀況下一劍斬斷面前百尺之外的一座塔樓,他也曾經說過,這種技巧,已經暗暗隱含了某種規則的軌跡。
但是在真正的戰鬥中,女騎士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使用這技巧——在面對著一個危險的對手的時候,將自己的全身放鬆下來,這是一種矛盾的舉動。即使是傳承了這個技法的導師,也無法真正將它應用在戰鬥裡。
“很強……不愧是帝國的新星。”
黑衣人說。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但是,話語卻仍舊溫和得彷彿在與摯友交談:
“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其實並不打算這麼做的,亞歷威爾德……哈,這個人。其實跟愛德華講過的那個失敗的人和成功的人的故事很相似呢,那個成功者如此評論他的對手……嗯。志大而智小,色厲而膽薄。忌克而少威,兵多而分畫不明,將驕而政令不一,土地雖廣,糧食雖豐,適足以為吾奉也。”
這句話很突然,缺乏了很多的前提,自說自話。而且,在最後的時候,忽然變成了一種很古怪的言語……那是一種誰都沒有聽過的語言,每一個聲音都非常獨特,甚至需要遵循某種節奏,那些陌生的發音匯合在一起,就成了一種充溢著自信的,動人心魄的韻律。
這個黑衣的人就輕聲地訴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