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次攻城的伏筆。
心靈術士這樣想道,然後注意到擋在身前的高大身影。“快離開這裡,法師閣下,我們會為您和師團長斷後!”騎士吼叫著,用力拔出嵌在鎧甲縫隙中的一枚細小箭矢,而在他身前。五六個戰士已經無聲地倒地,原本平滑的防禦面上頓時裂開了一道缺口,高大的其實自己不得不在第一時間頂上去,以肩頭撞開了一柄長劍,才沒有讓整個陣型崩潰:“讓我們擁有這最後的榮耀吧。師團長閣下,祝您武運昌隆!”
最後的些許遺憾。似乎都在這一刻消散了。他甚至察覺到自己正在微笑……或者在這個時候,惡名,屈辱,劣等感……一切的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在死神陛下的鐮刀面前,那都已經是虛無飄渺的東西了。但或者應該感謝諸神。因為他們讓自己這一眾人最後的一場戰鬥,奉獻給了那個唯一擁有他們忠誠的人,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已經夠了,足夠了……
“真蠢。”
騎士高喊的語聲一滯,注意到那一襲黑袍,不知何時已經從自己的身邊擦過……那個並不高大的人影昂起頭,讓兜帽沿著銀色的髮絲向後滑脫,露出一張年輕而平凡的臉孔,但那張臉上冷靜,甚至冷漠的神色,卻在剎那之間,讓騎士心中一縮。
不知為何,他腦海裡忽然浮現出那些有關於最為強大的施法者的傳說——在那些故事裡,施法者是無所畏懼的,只要他們的頭腦還有一刻可以思考,那麼他們的心就可以一往無前,改變世間一切規則。
首先是,那些已經圍攏的帝國步兵。
小小的烏光,從那黑色的袍袖中甩出,膨脹化形,在碰觸地面之前,已經還原成為七八尺高的金屬城垛,三隻鋼爪舒展伸長,這具魔像生物發出一陣轟隆隆的低聲咆哮,身體前傾,如同野牛一般衝出,立刻便在那人群中翻攪起了一陣血雨腥風!
“是構裝體!法師,法師快……”敵人之中爆出驚訝的吼叫,但隨即就已經化作慘呼!恰圖蘭尼們從不知道所謂的憐憫究竟為何,它們踏上戰場的理由,就只有殺戮,殺戮,以及更多的殺戮!
精金的刀刃轉動起三圈繞著身體的烏雲,不管是金屬或者是人體,都只會在它翻滾過後,化作一片片攤在地上的猩紅!人體倒在血泊之中,濺起一浪血水。就像裁剪過的破布。而構裝生物就飄飛著越過這些破爛的血水口袋,衝向下一個鮮活的生命。那些可憐的犧牲品窮盡最後努力所揮出的長劍或者射出的箭矢,只能在魔像生物精金的表面上劃出一片細微的火花,然後就被噴濺的血液掩蓋,消失無蹤!
然後,是第二個
濃烈的血腥味瀰漫在戰場之上,似乎形成了肉眼可以看到的淡紅色煙霧,但愛德華抽動了一下鼻子,發現自己的嗅覺,似乎竟然可以從中分離出一種粘稠的甜味,混合在煙塵之中,就像是燒熟了的焦糖的味道,讓他的神經變得敏銳而興奮。
或者,只是錯覺吧。
心靈術士眯起眼睛,袍袖中的手,已經握住了那塊悲鳴鑽石!
一瞬間,腳下的地面,開始了再一次的顫抖,這詭異的變動,首先影響到的,就是帝**的衝鋒——所有人仍舊在慣性的奔跑,穿過那崩塌的城牆堆,但不由得放緩腳步,因為一種詭異沉悶的氣氛,讓他們心中的警惕悄然而生。
在紛亂的夜間戰場上,唯有那些最為敏銳的人才能夠注意到,地面上坍塌的城牆碎片正在消失,他們化作流淌的爛泥融進地面的沙礫,然後一起化為有些光滑的表面,而幾乎在一剎那間他們就像是泥塑一樣開始移動,變得平滑,閃爍著烏黑的光澤。
有什麼?有什麼東西……要來了。
站在那個施法者身邊,高大的戰士停下了自己的動作,雖然在戰場上,這本是個非常危險的舉動,但此刻,心頭的震撼。讓他只是看著那一襲黑袍的年輕人伸出手,讓一塊拳頭大的寶石在他的掌心中閃爍著烏黯的光澤。
當這寶石被緩緩舉起的剎那,一種深沉濃重的鳴響聲便隨之撼動空氣,從細微的摩擦到鋪天蓋地的轟鳴只用了一瞬,那轟鳴彷彿從地底、又或從心靈深處傳來,斥著整個天地之間。它轟鳴著、咆哮著,讓一切其他聲音都黯然失色,讓一切存在都在它面前瑟瑟發抖。
然後,愛德華攤開手掌。
壯觀的一幕,由此產生。
地面產生了一個顫抖。一時間所有人能做的似乎就只有瞪大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可怖的奇蹟,地面就像水一樣波動,沙土和石塊似乎在這一瞬化作了一片水面,一個巨大的漣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