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無奈地拍了拍白子旭的背,道:“你夢見什麼了?”
白子旭嚎著的嗓子一頓,眨著眼思考了約莫半分鐘,而後十分乾脆道:“哦,為父想不起來了。”
白柯:“……”
一聽這亂七八糟的自稱和沒頭沒腦的話,白柯就知道自己不用擔心了,白子旭就算換了一魄,也還是那個性子,半點兒沒變!
旁邊的胖姨顯然也是瞭解白子旭的,一看他這模樣,也舒了口氣。
醒過來的白子旭依舊有些體虛,出了無方洞後,白柯、君霄輪著幫他運氣調息,花了一週的時間,終於將他體內的一魄徹底穩下來。
重新活蹦亂跳起來的白子旭和以往一樣,心心念念著要渡劫飛昇。
以前的白柯總得看著他,以防他趁人不備,在雷雨天往外跑,現在卻不用操那份心了。
玉生門裡可不會平白亂劈雷,即便落雨,也是那種絲絲綿綿的細雨,倒是下雪更多一些。而且這本就是修行的聖地,白子旭在這裡,興致來了就跟著花拳繡腿練三兩招劍法,閒著的時候,更多是被餘賢拐帶著四處悠哉逍遙把酒話平生去了。
倒是比過去十幾年都快活得多。
而他過得恣意了,白柯便徹底安了心。
所有他珍視的人,都被一一安放在了最妥當安逸的生活裡,還有比這更滿足的嗎……
☆、第78章 終章
再淡定的人,也會在某些情景面前產生一種五雷轟頂的焦麻感,覺得不是自己眼瞎了,就是別人腦抽了。
現在的白柯就有了這樣的感覺。
這是回到玉生門之後的第一個冬天。
一如千年前一樣,每到這個季節,玉生門內總是飄雪不斷,那雪落得又大又密,真真堪比鵝毛,順應著山巔的風,傾斜著從空中落下,漫天都是,因為這裡山高地險,周圍沒什麼遮擋,所以仰頭看起來,更覺得這雪來得聲勢浩大。
這樣的景色對新入門的那一批弟子,尤其年紀比較小的來說,是個稀奇景色。對白柯他們來說,也是久違了。
只是他們這些人有厚實的修為傍身,這點寒冷自然是不怕的,一個兩個的依舊身著薄薄的長袍,在漫天飛雪中從容來去,自如得很,也仙氣十足。
但是對白子旭這種只會點花架子的人來說,就沒那麼抗凍了。
他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整日抱著白柯給他的一枚銅烘手,上面刻著靈符,終日都是暖烘烘的,不燥不燙,熱得恰到好處。
揣著這麼個東西,白子旭倒也不顯得狼狽,依舊整天跟著餘賢瞎鬼混,連白柯都不是天天能見到他。
這天,白柯剛落回雲浮宮前,就見不遠處下山的臺階旁站著兩個人,一黑一白。
黑的那個一身長袍,滿玉生門找不出第二個顏色這麼深的,自然是霍君霄。
白的那個就顯得臃腫厚實不少,顯然沒少裹衣服,滿玉生門也找不出第二個這個款式的,顯然是白子旭。
這兩個人雖然相互能算熟悉,但很少會單獨聊天。今天這樣頂著大雪,站在臺階前說話的情景還真不多見,白柯便有些好奇地朝那邊走了兩步。
當然,以他的耳力,就算不邁那兩步,也能清楚地聽到那兩人的話語內容,於是,這麼兩句話便十分突兀地鑽進了他的耳朵裡——
白子旭:“你對我家小柯還真是沒的說,要是個姑娘,就乾脆嫁過來算了。”
君霄笑了笑,難得和他調侃:“不是姑娘也能嫁。”
白子旭:“哈哈哈哈哈!”
白柯:“……”
他想了一圈也想不出這對話有什麼好哈哈哈的,真不知道白子旭又想到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被莫名戳中了笑點。
結果下一秒就聽白子旭又接了一句:“也對,反正不吃虧。”
早就虧了不知道多少回的白柯:“……”
眼看著對話越來越詭異,白柯忍不住直接掠了過去,打斷了兩個人十分無厘頭的聊天。
君霄自然早就能感覺到白柯落地,所以神色半點兒不驚訝,倒是白子旭,一看白柯來了,立刻一把薅住白柯的胳膊,道:“小柯你來啦,正說你呢!”
白柯生怕他又來一句“君霄這小子要是個姑娘就嫁你”之類的鬼話,連忙岔開話題道:“你抱著烘手爐這是要去哪兒?”
“哦!餘老爺子喊我去寒江垂釣。我還沒試過這大雪天釣魚的滋味呢。”他說著,拍了拍白柯的手,道:“不跟你們閒扯了,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