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她輕聲要求。“在這種事上別和我兜圈子!”
話出了口,七娘子才發覺自己的語氣實在有些過於激烈了:這當然不是什麼好事,現在她暴露了自己對連太監一事的在意。
許鳳佳的眉毛頓時就往上揚了起來,他笑了。
“求我?”
看吧,一旦沒有好好地偽裝自己,惡果頓時就浮現出來了。
七娘子挫敗地嘆了口氣。
從小到大,這男人真是沒有變過!
“別鬧了!”她皺起眉,“這種事不是拿來說笑的!”
“噢,好。”許先生乖巧地點點頭,嚴肅了神色,又坐直了身子,語調沉肅地要求。“求我。”
七娘子生平第一次起了徒手掐死誰的衝動。
“你討厭!”她隨手抓起手邊的小迎枕,丟向許鳳佳,“說事情就好好說事情,別耍無賴——哎呀!”
許鳳佳隨手接過迎枕,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來,直接就壓在了炕上,七娘子雖然極力掙扎,但又能有什麼用?
武將就是不好!如若是個讀書人,不要說抓起來丟到床上,就是要打橫抱起自己,恐怕都要費一番功夫了。哪裡會和許鳳佳一樣,和抓一隻小雞一樣,說抓就抓,說丟就丟?
自從初。夜後沒有多久,她的小日子就來了。許鳳佳忙得厲害,很多時候回屋時她已經睡著了……
“現在還是白天!”七娘子一邊掙扎一邊嚷,“待會還要給母親請安……啊!到、到床上去……”
在沒遮沒攔的炕前,七娘子還沒那個膽量——更別說簾子還沒拉,透過明晃晃的玻璃窗面,外頭的人若是有心,很容易就能發覺屋內到底在鬧什麼勾當。
低沉的笑聲就伴著她一路上了螺鈿拔步床,床頭的百寶嵌碧玉美人圖,在白日裡似乎也更光潤了幾分,七娘子瞪著美人的雙眼,心不在焉地思忖著腦海裡的眾多難題。
連太監會是個怎樣的人,他心裡是不是也有關於當年往事的真相,他……會不會……
她的思緒飄了起來,漸漸地零落成了碎片,在許鳳佳的進逼下輾轉抗議,然而,一切反對,最終還是被這個青年霸王強硬地碾了過去。
“這一次就舒服多了吧?”良久,許鳳佳才懶洋洋地問,他從七娘子身上翻下來,趴在枕邊爬了爬散亂的長髮。
七娘子眨著眼,努力從劇烈的喘息中回過神來,不及細想,就抱怨起來,“一點都不舒服!還是會疼……”
在迷濛的視線裡,她注意到許鳳佳肩上的白紗布已經撤去,雙手就像是有自我意識一樣,就撥開了長髮,仔細地審視著許鳳佳的身子。
傷差不多都收口了,許鳳佳沒有說謊,這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傷勢,只是右胸側的那一道擦傷還留了痕跡,肩背處的幾個傷口,現在連疤痕都淡了。
“好得真快。”她低聲說,理智一點點回籠,只可惜,原本的怒氣卻不知消融去了哪裡。
許鳳佳慵懶地笑了。
“有了連太監這條路,就好得快了。”
看來,他應該是在回京之後才想到藉由七娘子接觸連太監的辦法,在之前,許鳳佳恐怕想以傷勢為藉口,迴避南洋之行。
七娘子眯起眼,為快感所模糊的視野漸次清晰起來,她側過頭迎視著許鳳佳的雙眼,咬了咬唇,還是開口催促,“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連世叔和我孃的事的?”
這裡的娘指的當然不是大太太。
許鳳佳一點都沒有訝異——這更證實了七娘子的猜測:他多少是已經猜到了連太監與九姨娘之間的往事。
“連太監雖然低調,但也絕不是什麼神秘人物。”他的聲音醇厚而流暢,就像是一道溫暖的緞帶,在七娘子耳邊縈繞。“自從金玉如意一事之後,父親就在私底下打聽了一些往事,我們許家在京城畢竟經營多年,有些訊息來源,是別家比不上的。”
七娘子的眸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許鳳佳知道九姨娘當年的私事與平國公本人知道,對七娘子來說,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
再怎麼不願意承認,大秦的上層婦女是從來沒有改嫁一說的,許鳳佳已經是她生命裡唯一的男人了,很多事,他參與是名正言順。
但平國公就不一樣了,對她來說,這是個徹徹底底的外人,由他來挖掘九姨娘當年的隱私,七娘子只覺得一陣噁心。
“連太監多年以來對繡品的愛好,是京城有名的。”許鳳佳卻似乎並沒有留意到七娘子的不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