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肯定要有新動靜的,沒能為明德堂預備幾個管事媽媽。回頭再給你賠罪了。”
又一掃屋內輝煌燦爛的百寶嵌陳設,眼神微微一沉。“那就先告辭。”
七娘子也懶得和五少夫人鬥嘴,笑著將她送出了大門檻,才帶著老媽媽回屋說話。
“這四個管事媽媽,背後倒是都乾淨?”她問老媽媽。
沒有當著外人,老媽媽也就把臉上的和氣收了起來,換了一臉的肅然。
“倒都是乾淨的,府裡下人來路雜得很,有歷年來宮裡賞的官奴、採買的私奴、佃戶裡提拔上來服侍的佃戶女、家下人口自行繁衍的家生子兒。這幾個管事媽媽都是宮中賞的官奴,因在原主家多半已經婚配,子女又被髮賣往別處去,如今孤家寡人的在府裡,一向也沒有多少靠山,都是靠真本事被提拔上來做些髒活累活,掙個生活罷了。”
七娘子略微皺眉。
雖然已經習慣了這社會的種種醜惡,但在聽到人口被當成牲畜一樣發賣,致使親人分別的事,她還是有些不忍。
不過,老媽媽的眼光,的確也很老道。
在明德堂裡服侍,是體面活,這些人在府裡可說是孤家寡人,只能憑藉能力上位,在明德堂裡做事,自然是受寵若驚,服侍起來只有更用心。孤家寡人,就算和誰交好,也不過是面子情,到誰手下就吃誰的飯……
僅僅是挑了這四個媽媽出來,就等於是將五少夫人在府裡的大致情況瞭解了一半——畢竟是在五少夫人手底下做事,對一些內幕不可能沒有風聞。七娘子有大把時間籠絡過人心,再一點點套問出五房乃至樂山居的瑣事。
人選得好,要得更巧……五少夫人會不爽快,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她誇獎老媽媽,“到底還是您經過的事情多,以後明德堂的事,還要您多指教。遠的不說,近的,等四郎五郎回了府,身邊服侍的人,還要您來挑呢。”
老媽媽一臉的恭謹。“少夫人實在是太客氣了,老身的這點才幹,還不都是夫人調教出來的。” 兩人又客氣了一番,七娘子要親自送老媽媽出門,老媽媽卻是嚇得一疊聲的不敢當,“少夫人請坐,少夫人請坐。”
就碎步倒退著出了西首間,由立夏送出了明德堂。
七娘子也就順勢坐到了窗邊小炕上,目送著老媽媽的背影遠去。
老媽媽是見過她小時候落魄的樣子的。
當時她不過一個小小的庶女,雖然是主子,卻沒有多少體面。見了老媽媽,要怯生生地稱呼一句“媽媽”。
老媽媽雖然和氣,但也不過是笑著作勢福一福身,就算是見過禮了。
如今呢,連自己起身要送一送她,都不敢當……
還有五少夫人。
自己說一聲相請,就得拋下手頭的事到明德堂來說話……如若不是自己的身份,她犯得著這樣給面子
怪道許鳳佳當年那樣有信心,以為自己會答應這門親事。國公府的世子妻,這份權勢地位,豈是當年一個小小的庶女可以想見的?
分明還在深宅大院裡,只是換了個身份,原來,生活就多了這許多不同的滋味。
七娘子怔了半日,才慢慢地長出了一口氣。
第二日一大早,她給太夫人、許夫人請過安,就帶了立夏並上元兩個心腹丫鬟,由杭媽媽、小王媽媽跟車,裝了一車回門禮,由大少爺並七少爺親自護送,回了楊家行回門禮。
雖然許鳳佳缺席,但楊家還是擺了宴席款待親友,大太太也拉了七娘子在屋內說話。她的心情居然還不錯,打量了七娘子幾眼,就驀地一笑。
“怎麼沒和鳳佳圓房?”
雖然早料到她會有此一問,但七娘子仍然不禁有些許疲倦:早曉得當晚也就把禮行了,免得見人都要解釋。
“當晚表哥喝醉了,一覺就睡到天光。第二日太陽沒有下山就進了宮裡……接著就下廣州去了。”
大太太止不住的好笑,就是敏大奶奶,都不禁跟著發噱。“實在是妹夫太忙了些,這新婚第二天就下廣州——他是和廣州有緣啊?”
就連大太太,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她似乎被許鳳佳南下廣州的事所取悅,竟是到了吃完飯,才想起來問七娘子,“國公府裡……有沒有什麼不對?”
七娘子輕描淡寫地搖了搖頭。“初來乍到,也看不出什麼。”
大太太就不禁嘆了一口氣——她自然是心急的。
“罷了罷了,”也就嘆息,“要是那麼好查,你三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