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約可以看見好幾處燈火,還有不知哪裡傳來的鳥叫,越發顯得園內的幽靜。
七娘子就一邊走,一邊輕聲細語,把敏哥託她辦的事告訴了立夏。
五娘子的事畢竟牽扯到姑娘家的**,她不可能到處宣揚。
但立夏身為心腹,很多時候有些事也要告訴她一聲,讓她知道。
立夏聽得眼神頻閃。“姑娘這是賣了一個大人情給大少爺。”
和立夏說話,就要比和大太太說話愜意得多。
“這不能說是賣,敏哥賣我人情在先,我不過是在還他的人情。”七娘子眼神幽沉。“還是那句話,就看這個堂哥是龍,還是蟲了。”
又輕聲吩咐立夏。“白露姐來過幾次,都說南音還唸了我的好,明兒等大哥出門了,你到餘容苑去,把今晚太太的話,告訴南音知道,就說我話已經遞了,娘也心動了。然後和南音多套一套交情,送她點不輕不重的禮物……”
立夏會意地笑了,“奴婢知道該怎麼行事的!”
七娘子點了點頭,又追著叮囑了一句,“記得別讓她在人前露出對我的好感,免得反而遭忌。”
“是是是。”立夏只是笑,“奴婢知道怎麼辦事最妥當!”
七娘子白了立夏一眼,“年紀越大,越沒規矩了,還敢和我頂嘴?嗯?”
兩主僕就一邊說笑,一邊過了小竹橋。
七娘子回首望著假山那頭的兩層小樓。
樓內燈火通明。
九哥恐怕還在挑燈苦讀吧。
她不禁就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
“一番佈置,也不曉得這位小爺領不領情……”
一邊說,一邊經過了月來館。
才是初更,月來館卻已經吹熄了燈火。
重簷飛宇,安靜地棲息在黑暗中,像一頭龐然的獸。
……………:呼,今天吃晚飯吃的遲,大家都吃了嗎?吃得好嗎?
小香吃了一碗稀飯,炒花菜和洋蔥豆乾的搭配~
血淚教訓:洋蔥和豆乾相性不大好的,不要這樣炒,不好吃T T
大膽
又過了幾天,大老爺終於開始忙碌了。
鹽鐵是朝廷經濟命脈,不論是哪一處的官衙,鹽鐵司都是人人削尖了腦袋上趕著往裡鑽的好差事,就算是安安穩穩不動歪腦筋,一年下來小一千兩銀子的進項,是絕少不了的。
要是能在鹽鐵司裡做些手腳,一進一出就是幾萬兩銀子的動靜……大老爺要盤鹽鐵司的帳,又怎麼可能不忙活?
先盤的是福建的賬本,無數個師爺小吏日夜在總督衙門裡打算盤,福建布政使鄭長青派了最親信的主簿,就住在總督衙門裡,大老爺有一點疑問都是隨時傳人問話,半個月後帳盤出來,十多個吏員不是撤職就是收監,其中不乏鄭家的親信。
這一下,眾人算是品味出了大老爺的力度。
楊家是要在江南貨真價實地鬧出點動靜來了!
連福建省都擼掉了這麼多人,浙江省、江蘇省,還能倖免?
楊家一下就多了不少訪客,多的是轉彎抹角託了人情上門來說項的。
“這麼大的事,難道是京裡……”
也有人擔心是皇上授意,由大老爺出面整肅江南一帶的風紀。
也有人婉轉勸說,“朝廷里正是風雲變幻的時候,您也當為自己想想……”
大太太就只是笑,“男人們的事,我們也管不了那麼多。”
嘴比蛤蜊還緊,一個準信兒都不肯給。
大老爺又把七娘子叫到外偏院代他寫密摺。
“往年都是年先生代寫的,如今年先生身體越發差了,又忙著鹽鐵司的事,你——要仔細,這可不是能隨意玷汙了的東西。”
七娘子捧著紅綾面沉甸甸的摺子,心裡也不禁有些微的興奮,“小七知道該怎麼做的。”
大老爺這才放心口述,由七娘子先往信紙上抄一遍,再謄到密摺上。
“全江南享有密摺專奏之權的官員,不過就這麼五六個,”待她抄完了一張信紙,正磨新墨的時候,大老爺就和她閒話。“你李世叔、浙江省的石世叔、福建省的鄭世叔、諸總兵並駐紮福建的畢總兵,都有密摺專奏之權,這些人的話可以輕易上達天聽,就算是我們楊家也輕易不能與這幾戶人家交惡。這就是帝王的制衡心術……”
七娘子只是聽,不說話。
大老爺也不過是自言自語,宣洩心中說不清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