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五娘子,用的稱謂就要疏遠一些。
雖說也不是說不過去,但從五娘子的字裡行間來看,恐怕……
韓氏福身應了是,轉身就笑著對七娘子開腔,“楊家妹子隨我來。”
五娘子曾經提到過,韓氏的父親雖然是京裡排得上號的人物,但她本人卻一直在山西老家陪侍祖父,剛才這一開口,話裡就露了鄉音。
七娘子頓時留意到,四少夫人同五少夫人交換了幾個眼色,四少夫人就微微抿嘴笑出了聲。
京中的貴婦人,最愛排擠異端,說不好一口北方官話的官太太,是很難打入最上層的交際圈的。
就連倪太夫人都略略皺了皺眉,只是這不喜,不過被七娘子堪堪捕捉到,也就迅速地收斂了起來。
心機深沉的太夫人,體弱多病卻一點都不省事的國公夫人,心思各異各有靠山——靠山還都很硬的嫂子……這平國公府的內院,實在是裝了太多大神了。
七娘子不禁就為五娘子頭痛起來:這樣複雜的局面,自己這位五姐能玩得轉嗎?
雖然未曾寫信回來訴苦,但只看太夫人那雙銳眼,四少夫人與五少夫人的做派,就曉得,在許家這場曠日持久的婆媳戰爭中,倪太夫人至少現在並沒有落於下風。
住在小萃錦的正房樂山居里,把庶孫放在身邊帶大,又物色了一門太好的親事,親家上門,絕口不誇五娘子,提到許夫人,語氣疏遠得好像在提外人——縱使五娘子一句都沒有提起,但徵兆明顯到這份上,七娘子若是還看不出來許夫人和倪太夫人關係冷淡,她就真是白出來混了。
大少夫人說起來,也算是長媳了,不過話裡帶了鄉音,兩個妯娌都是這個樣子,五娘子江南水鄉長大的小姑娘,又是弟媳婦,能擺得平這兩個不省事的嫂子麼?
她又飄了倪太夫人一眼。
倪太夫人也正深思地望著七娘子。
她的目光還是那樣,說不上涼熱,但卻讓七娘子打從脊背底下發寒。
或者是直覺,她總覺得,倪太夫人並不大喜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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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苦水
大少夫人性子貞靜,一路上都沒有多餘的話,只是默默地伴著七娘子進了小萃錦西南面的清平苑,許夫人身邊的老媽媽早已笑著迎出了院子,將七娘子並兩個媽媽迎進了堂屋。
“您來得不巧了,夫人剛喝過藥睡下。”老媽媽笑盈盈的給七娘子並大少夫人上了茶,又垂手站在一邊回話。
七娘子就瞥了老媽媽一眼,又掃視室內一圈。
青磚地光可鑑人,四壁的多寶閣上滿滿當當地放了富貴玩意,論名貴,與倪太夫人屋內的陳設比,是分毫不差。老媽媽身為僕婦,穿的卻是尋常官宦人家難得一見的貢緞……
看來,許夫人雖然多病,但到底還沒有喪失實權。
大少夫人端茶喝了一口,難得地開了腔——還是掩不去的山西味兒,“母親昨晚睡得不好?今早過來請安的時候,就說還在睡著,怎麼……”
老媽媽也就跟著嘆了口氣,“也就是大少夫人有心了,昨晚夫人又走了困,到今早才將就睡下,起得卻也就遲了。”
又向七娘子致歉,“倒是叫七娘子白跑了一趟,哎呀呀,真是大姑娘了,那年在蘇州的時候,才一點點大……”
和七娘子客氣了一番,又說了幾句閒話,大少夫人才起身告辭,“就不多打擾母親了,我帶著親家妹妹見六弟媳去。”
提到五娘子,她用的稱呼就是六弟媳了。
老媽媽對大少夫人也很和氣,並不因為她的山西口音而有所輕視,她笑眯眯地把大少夫人和七娘子送出了清平苑,看著兩人遠去了,才回身進了清平苑。
往清平苑沒能遇到許夫人,使七娘子多少有些不安,許夫人這病,好像是五六年前才發作的,卻是才發作就病勢沉重,聽五娘子的意思,只是她過門的這一年裡,許夫人就有幾次差一點撒手人寰。
身體差到這個地步,當然不可能在把持家務了,五娘子是世子夫人,按理,過門滿了一年也就應該執掌家務,卻不想頭一年就有了身孕。家務,像是又回到了倪太夫人手上……
算了,這種事,一會兒問五娘子是最清楚的了。七娘子微微擺了擺頭,和大少夫人搭話,“怎麼五姐並沒有住在小萃錦裡?還當家下的女眷,都住在後花園呢。”
大少夫人微微一笑,“噢,其實小萃錦按例不過是賞玩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