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既是事不關己的火焱,也是一副可憐的語氣,“為師這會好意提醒你一句吧,這位公子可是男女通吃的喲。”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凌嫣然的面色不復方才的客氣,頃刻僵硬了下來,“你好歹是我師傅,有人欺負你徒弟,難道你就只會站在這裡冷眼旁觀?”
火焱挑挑眉宇,“你想我怎麼著?”
凌嫣然捏緊手中的扇子,恨不得折斷解氣,“打他打到三天不能下地!”
“你要神仙打凡人?就是天帝不至於要我魂飛魄散,也是要我自毀神格啊。”
“神格?你有這種東西麼?”
火焱抽著嘴角,心想就算他真是要豁出去教訓那個南少一頓,也一定會先整理門風,好好教導一下這個愈發不懂得尊師重道的徒弟。
“真是沒想到,我們唱得這般賣命費力,到頭來竟是白忙一場。”
好聽低沉的嗓音從後方傳來,在空蕩的廳堂裡猶如一陣春風,讓凌嫣然胸腔的怒火不尤些些降了下去。
凌嫣然看著踱步而來的男子,丰神俊秀,玉樹臨風,一襲青衫愈發襯得他俊逸翩翩。
“你是那個旦角,解生?”
解生笑了笑,“你的耳朵果然很好,旁人看了我臺下的打扮,通常都以為我是唱生角的。”
“你尋我有事嗎?”
“虧你也是常來梨園的,難道都不知道這位南少的脾性?”解生走路的模樣也同他的嗓音一般,別有一番風雅,“他不喜歡違抗他的人,但是通常,他也只會對違抗他的人產生興趣。總的來說,他就是喜歡脅迫和征服別人,看著別人在他的腳下從英勇偉岸變得狼狽不堪。”
“你的意思是我激起了他的興趣?”凌嫣然不滿道,“我以為自己在他面前已表現得十分低聲下氣。”
“謙和恭敬不假,不過也只是徒有虛表,一個愛看戲的人難道連這點做派真假都看不出來嗎?”解生垂眸的笑意裡,“我是希望你能儘快明白這一點,明日見了南少才知道如何應對,否則我們慶雲班又該被你連累了。”
凌嫣然心中冷笑,原來又是一個來找她茬的。
“多謝閣下好心提醒,不過本公子也不會總讓他趾高氣昂,被他踩在腳下。”
“哦?是嗎?”解生笑靨春風的面上半點不信,“你方才不也很怕得罪他麼。”
凌嫣然深吸一口氣,將手上的兩把扇子合攏收起,肅穆凜然的話音令解生及火焱皆是一震。
“若只是關乎我的顏面性命,就是衝上去潑他一盆水又如何?不過。”嚴肅的話音頓了頓,復又越發莊重,“我萬不能拿凌家的前程性命,來做這個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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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行忍情然後能修,出自《荀子?儒效》,意為舉動注意剋制情緒,才能有修養。
作者有話要說:
☆、第九章 眾生平等
這就是世道,權貴生來就是壓在平民百姓之上,一如朝堂的品階之分,高低有別。可又偏偏,宰相門前七品官,有些人仗著家族祖蔭,就狂妄自大,無法無天了起來。
走在回家路上的凌嫣然撥出一口氣,揣著扇子的神情好似在發呆。
火焱看著好笑,寫著乞丐二字的扇子在手裡晃得很是開懷,“怎麼,在為明日發愁嗎?”
“我要先問你一個問題,這次若你再糊弄過去,我一定不認你這個師傅。”凌嫣然目不斜視,說話的語調萬分認真,“這個南少是不是我的劫數?”
火焱收了扇子,神色一變,淡淡應道:“是。”
“你說過,渡情劫是要他我愛得死去活來,然後我再將他一腳踹開,好讓他悟出世間真諦?”
“是。”
“那師傅,恐怕你不能如意了。”
火焱瞅著她的側臉道:“怎麼?”
凌嫣然面色堅定,卻內含皎潔,“目中無人,任意妄為,我非要讓他嚐嚐得罪我凌嫣然,是個什麼下場。”
火焱咂嘴好奇,“哦?你方才不還說,為了凌家是不會出手的嘛。”
“只要確保與凌家無關,那就好啦。”
下定決心之後的凌嫣然,語調驟然放鬆,一直扁平的嘴角微微彎起。那個南少短短一刻,便將他們凌家上下三代得罪了個乾淨,無論怎麼用佛家的慈悲心腸去想,她都忍不下這口氣,而既然忍不下,她自然沒有道理再忍壞自己的身體。
火焱眼珠一轉,替她出主意道:“我倒有一個報復的好法子,委實你可以先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