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卻是冷笑,念情?那是因為她與心妃幾年如一日聽話的結果!
她復又嘆了口氣道:“可若是太后…”
樂正錦虞雖是太后,但是如今東楚後宮的正主卻是江楚秋,若是一直霸著鳳印,未免也太說不過去。更何況她與陛下的複雜關係始終不是件光彩的事情,後宮雖心知肚明,但話說萬千終究還是上不得檯面。
她就不信樂正錦虞願意做一個無實權的太后!那個妖女的野心從當初進楚宮的時候就能看出來,不然也不會蠱惑先皇冊立了她為皇后,更是在晉封皇后之後虐殺先帝后宮得寵之人。
殿內逐漸寂靜下來,群妃都低頭細細思索季芸兒的話。淑妃說的話確實很有道理,若是太后再如當初狐媚先帝那般誘惑陛下的話…
她們可都記得先帝在樂正錦虞進宮後便逐漸再也不理朝政,原本還算硬朗的身子,這才三年就突然駕崩了。
季芸兒掃視了眼殿內沉思的眾人,趁熱打鐵道:“若是陛下一時受了太后的魅惑,也變得如先帝一樣,那到時…”
“不行!”不待其他人開口,王才人立即斬釘截鐵道:“絕對不能再這般繼續下去!”
她俯身朝江楚秋彎了彎身,規勸道:“妹妹懇請皇后姐姐重掌後宮,萬不可讓陛下重蹈先帝的覆轍!”
江楚秋手中的帕子自她們開口之時便已經攪爛了,先前剛平緩下來的心境在季芸兒的話語中又變得輾轉難安。
心口控制不住地跳躍,江楚秋的腦子現在亂得很,她下意識地將目光轉向身旁站立著的林嬤嬤,希望能從自小照顧她的奶孃身上得到解決的方法。
轉頭卻是收到了她鼓勵的目光。
林嬤嬤人雖逐漸年邁,但維護江楚秋尊榮地位的心不管是在左相府還是到了皇宮,一刻都從未停過。
江楚秋接收到了她的眼神後,忐忑不安的心情才稍微減緩,她放下袖中輕攪地不成形的帕子。如今她身為後宮之主,理當肅清後宮倫常,以身勸諫君王,才配做這東楚的一國之母。
一旁的婉如早在眾人來鳳藻宮激烈難忍地抱怨時,整個人便呆住了,素來不諳世事的她難以消化方才諸位娘娘的話,陛下與太后居然…
季芸兒身後的百合見到婉如這副白痴模樣,輕蔑地將頭撇向一邊。
真是與她這故作端莊大方的主子一樣!
季芸兒見時機差不多了,便起身道:“皇后姐姐拿定主意便是,方才王妹妹提到心妃,本宮這才想起今日早已與心妃妹妹約好了要去百靈宮看她。唉!多日不曾見她出門,也不知道她如今的身子骨怎麼樣了…”
“既然如此,淑妃妹妹便去吧!”江楚秋溫和地朝她一笑。
“那妹妹告退了。”她微傾身子給江楚秋行了一禮,隨後將手臂搭放在百合的手裡,與其餘人打了聲招呼,“本宮這便去瞧瞧心妃,就不打擾眾位姐妹相聚了。”
“淑妃姐姐走好。”王才人她們立即起身目送她離去。
待季芸兒搖擺的身姿逐漸從殿門口消失,林嬤嬤老濁的瞳孔微縮,這個季淑妃!
季芸兒離開後,王才人立即對江楚秋說道:“姐姐,您說咱們現在是不是就去未央宮探望太后?”
“這…”江楚秋猶豫地開口道:“依本宮看,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她還未想好應當怎樣規勸陛下,而太后也並未在後宮挑起什麼風波,這般貿然前去,她怕…
王才人見她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頗為急切地說道:“若是等全天下都傳遍了陛下與太后的事情那便晚了,皇后姐姐要果斷才是!”
她想了想,又道:“臣妾聽說陛下中秋那晚悄悄帶太后出宮遊玩的時候遇刺了。像陛下那般武功高強的人,怎會輕易遭人暗算?而太后手無縛雞之力卻毫無損傷…陛下今日可為太后受傷,明日便可為太后——”
她垂下了眼簾,後面的話卻再也說不出。
“陛下遇刺了?!”江楚秋驚駭道。
難怪那日她聞到陛下身上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可面對自己的關心卻那般地不耐煩。
江楚秋想起那一幕就心痛難當。
“是啊!皇后姐姐,妹妹們都等著您做主呢!”其餘妃子異口同聲說道。
林嬤嬤見眾妃這般激烈,本想開口阻止,卻在轉念間又生生將欲想說出口的話給吞了下去。
她潛意識裡認為,這麼多嬪妃去未央宮應該很有保障才是,況且只是打著請安的名頭一探樂正錦虞的口風,於情於禮並未有任何不敬